南朝的江山易了主,与新帝的和谈十分顺利。又建立了大功的清河王,终于在暮春的花香中,缓缓而归。他这次带回来的,不仅有三州疆土,还有南朝新帝的妹妹,乐安公主。
有的朝臣认为,清河王至今未曾娶妻,对大魏江山劳苦功高,应该将乐安公主赐予他为妻。有的人却认为,南朝新帝就这一个妹妹,地位尊崇,应该配天子,才能结两国秦晋之好。一时难有决断,只好先将那公主安排在馆驿之中。
“阿妙觉得,朕该如何处置?”是夜,拓跋适又来了桐羽宫。一场缠绵后,他拥着神色倦怠的妙华,问道。妙华似乎疲惫地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半晌才不满道:“圣上自己决断便是,何须问妾!”他不满意妙华的反应,恶意地又覆到了她身上,一面亲吻,一面摸着她柔软的腰肢。妙华最是怕痒,无奈地闪躲着,终于睁开了眼。
“娶个公主倒是便宜他了,不过比起结交朝中的那些柱国将军,还是这个南朝的公主安全些。毕竟清河王年岁不小了,若是得不到一个好亲事,朝臣自然会怨怪圣上。南朝兵弱动荡,新帝也不成气候,这个公主对于他而言,还是忧患大于裨益呢!”
“忧患是什么?裨益又是什么?”拓跋适此时侧卧着,一头青丝散了下来,饶有兴致地听妙华说话。
妙华也对着他,脸上仍带着一抹娇艳的潮红,但是眸光却是冷的:“今后无论南朝有什么异动,圣上都可以借口责怪他呀。若是南朝皇帝对咱们有什么不利,圣上便派他去出兵。一边是自己的朝廷,一边是他夫人的娘家,左右为难,想想都痛快呢。至于裨益么,无非是多了一个尊贵的夫人。这样的一个世道,尊贵的名位还不如手上的兵权来的实在,所以算不了什么的!”
拓跋适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才伸出了手去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果然不能得罪女子,更不能得罪阿妙这样聪慧的女子。”
妙华垂了眸,有些怅然:“若非圣上过分纵容,清河王何能如此猖狂跋扈,如今倒是妾的不是了!”说完,她拥着被子转了个身,不再理会拓跋适,仿佛是真的生了气。拓跋适却心情大好,上前将她揽到了怀中,连哄再劝地又吻上了她的唇。
三日后,皇帝下旨,为清河王与乐安公主赐婚,永结两国之好。
接到旨意后,拓跋逸的唇角溢出了一丝苦笑,叩首谢恩,用手接过了沉甸甸的圣旨,就如同接过了他坎坷曲折的命运。得不到和已失去在他的命运中交相辉映,一双翻云覆雨的手让他的人生七零八落,苦不堪言。他用阴郁的眼眸远远地看了眼宫禁的方向,微微攥紧了手中的东西,任凭细蒙蒙的雨丝,落满了乌发和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