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琛:“嗤,她就是太温柔,太容易被人欺负了。所以,我想以后让她管管风景基金就好,她受委屈,我见不得。对了,下周,我带依依回美西,风景基金的例行年会,我想让大家慢慢认识她,对她有好处。”
江林风:“嗯,做得好。但是,别小瞧了我儿媳妇,从她15岁,我看她长大,她可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娇弱。”
江景琛:“每次一提15岁的儿媳妇,我就觉得我不是亲生的,嗤。”
江林风:“臭小子!那是因为,我宠爱你没边儿,你早就忘了亲生的感觉是什么了!……对了,今年是风景基金创立25周年,找个小景的物件儿,作为拍品,嗯?”
江景琛:“……哦。”
江景琛,侧目窗外,刚还和父亲的聊趣对话,戛然而止。他膝盖上的红布药塞,也停滞在膝盖的青紫里,书房里,
一度寂静,
一度哽咽,
一度,轻泣……
江景琛,想强咽回喉间的哽咽,却在这个夜色里,难以咽回,时光难倒的泪水,顺流而下……
他很久没有这样哭过,
更没有在父亲面前这样哭过。
他微颤着双唇,泪眼朦胧,膝盖间的疼痛,更刺激着他的泪水滚滚而下,
江景琛:“Daddy,我好想妈咪,好想……呜~呜~呜~”
高大的儿子,在窗边,
哭的泪流满面,
哭的不成样子,
哭到胸前起伏,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江林风,一把揽过儿子哭泣的身形,
埋进自己的怀里,
埋进自己的爱里,
因为,他也好想他的小景,他想掩饰他已泪眼纵横的面庞……
江林风:“琛儿……是Daddy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不应该和她发脾气,那样,她就不会要去那么僻静的地方采风,不会遇上大地震,不会葬身在那儿,呜!~~”
这个肃萧深冬,父子俩坐在窗边,抱头哭泣,郁景去世以后的泪水,这是第一次,在父子俩的相拥间爆发、喷涌。
他们哭泣了良久,
哭到双眼通红,
哭到无力颤抖,
哭进时光难倒的爱恨里……
窗外,忽然飘起雪花,那是这个肃萧冬天的第一场雪,片片雪花,无声静落在窗面上,
那么轻,
那么柔,
好像爱人的手,抚上彼此的脸庞,
轻泣,
微抚,
挚爱,
思念……
这个初雪的夜晚,在儿子睡着后,江林风掀开被角,再次给儿子涂了一层苏家祖传的金创药膏,看着儿子沉睡,他才放心回到自己的房间。
初雪,没有在这个凌晨停止。
厚圆的指尖,轻抚上窗面,
每落一片雪花,他就跟随那小白的倩影抚上去,
每落一片,抚上去,
每落一片,再抚上去,
直到,窗面上留下他的点点指印,
直到,他穿戴好大衣,围上小景为他挑选的那条羊绒围巾,
“咔吱,咔吱”,
他踩上凌晨布满初雪的街道,
脚印,
那么新鲜,
那么唯一,
他知道,这场雪,一定是小景回来看他带起的白色微凉,
一定是小景,在窗外,听见了父子俩深切的思念,
她也好想他们,好想重回窗面的这一边,
和他们父子相拥,
轻泣,
相爱,
热爱……
思念,
可以是透明的,
可以是微凉的,
更可以化作触手可及的雪花,
轻贴脸庞,
覆满头顶,
萦绕身旁,
跨越时光……
雪地里的江林风,
低眉,
微笑,
他含胸对自己说着,
“小景,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