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先被扔在这边,大声喊了起来:“卧槽!老大,你牛逼!真的像鸟一样飞过去了,却叫我游过来,我他娘的可不会游泳,过不来。”
杜沉非听了,又掠过河来:“兄弟不用游,若是靠游,那冬天岂不冻死在这河里?”
牛犊先点了点头:“说的是,只是又没有船来搭我,如果不游,也没法子过去。”
杜沉非说:“你如果让我提着你的腰带,我就能带你过去。”
牛犊先一听这话,连忙摇头:“这么搞不太好吧!太吓人了,如果掉在水中,不把老子淹个半死才怪!”
杜沉非大笑:“牛哥放心!有我在这里,保证不让你喝河水。”
牛犊先不敢置信地盯着杜沉非:“看你瘦得像根柴,我是不敢相信,你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提起我来?”
杜沉非也不再回话,只一把提起牛犊先的腰带,纵身一跃,便往浏水东面而来。
只可惜,今天他酒喝得实在太多了点,刚跃到河的中央,便控制不住,只听“扑通”一声,与牛犊先双双跌落在这浏水中央。
杜沉非好歹还会游泳,那牛犊先真是个十足的旱鸭,在这河水里,上下乱窜,时而腾地从河里钻出个粗圆脑袋来,这模样,和海狮探脑有百分之八十三的相似度;又忽地倒栽下去,和狗熊落地也有百分之七十二的相似度。
杜沉非生怕淹坏了他,赶忙摸索着抓起牛犊先的腰带,脚踏水面,直到对岸。
那牛犊先一屁股坐在地上,像牛一般喘着粗气。
他喘了很久,直到吐出三百八十毫升水来,才说:“大哥的见面礼,就是请人喝河水,酒只喝了你两三瓶,河水倒是灌了一肚皮。”
杜沉非惭愧地说:“兄弟,真不好意思啊,今天是酒喝的有点多,特意来河里醒醒酒。”
二人又往前走到虎狼谷。
牛犊先一面走一面问:“老大,你带我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搞什么?你家到底在哪里?”
杜沉非指了指对面的悬崖:“就在对面的悬崖下面。”
牛犊先瞧了瞧脚下那数十丈宽阔的深谷与耸立的悬崖峭壁,连脸色都变了:“大哥,你回趟家,可真费劲,从这里翻下去,又要从对面爬上去,爬墙也得爬半天。”
杜沉非笑眯眯地看着牛犊先:“我还抓着你的腰带,从这里跳过去。”
牛犊先睁圆了眼,看了看谷底,又听见一声虎啸,连连摇头,说:“你拉倒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骨头都摔得粉碎。我在外面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能送来给这老虎当饭吃?”
话音刚落,他就打算转身开溜。
杜沉非一把抓住牛犊先的手臂:“牛哥,我现在酒醒了,保证不会把你送去给老虎当饭吃。”
牛犊先歪着他那一颗硕大的脑袋,想了想,似乎下了个很大的决心:“老大,我瞧着你很顺眼,我这可是拿着性命和你交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让朋友失望哦。”
杜沉非打了个哈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一说完,他便提着牛犊先的腰带,脚尖在树尖轻点,并不吃力,过了这条虎狼谷,来到石洞前。
杜沉非将牛犊先扔在地上,然后朝山洞内喊了一嗓子:“姨娘!我回来了!”
石萝依迎出来,见了面如锅底、黑筋铁骨的牛犊先,大吃一惊。
这牛犊先,走起路来没一点斯文体面,见了人哪有什么礼貌模样?
此刻,牛犊先盯着石萝依,就如同猛虎看羔羊。
石萝依从来都没见过长得这么凶神恶煞有如恶鬼临凡的人,她双眉紧锁,慌慌张张拉过杜沉非,颤声问:“沉非啊,这个人长得这么可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就冒冒失失把他带回家来了?”
杜沉非连忙说:“娘,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叫作牛犊先,他没有家,也没有亲人,他现在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住,好吗?”
石萝依又是欢喜,又是害怕。
令她害怕的是,这牛犊先长得跟鬼一样,绝不是一个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