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坐青忽然说:“还是杜哥牛叉,说得非常有道理。这些算命的,都以什么玩意‘天机不可泄露’为借口,再用所谓的隐语来搪塞,在我看来,真踏马都是大忽悠。刚才拿道士算的什么许郎中身亡一事,也许他正好知道这么一件事而已。”
谢友龙果然放开心胸,脸上露出了笑意:“你们都说得对,凡占卜算命,往往事后才能验证,哪怕真算得准,也正所谓‘非谓竟无其事,窃谓无益于事’。”
王坐青笑着说:“我来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吧,也是关于算命的。”
众人都凝神静听。
王坐青扬着眉毛,说:“这个故事也是讲的大比之年,有张一、张二父子两人,来向鸾仙问前程得失。鸾书写道‘速往南行,路遇疯僧,问之不已,可决前程’。这对父子便飞奔而去,那儿子张二年轻跑得快,果然追到一个疯和尚。张二问自己能不能高中,那和尚也不理,张二便牵着和尚的袖子苦缠不休。疯和尚瞪着眼睛大骂道:“日你娘的中!”张二听了大怒,准备痛打那和尚,围观的人好一通劝解才罢休。”
谢友龙忙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王坐青还没有说话,便笑出声来,然后才说:“这一科张一高中。张二才终于明白这和尚所说的话了。”
杜沉非、谢友龙、小四等人听了都放声大笑。
牛犊先竟然也听懂了这个笑话,这时忍不住卖弄道:“这个笑话,我也明白了,和尚说的就是‘你爹中,你不中’。”
杜沉非说:“从王哥的这个故事,我们可以看出,算命的即使算得准,也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很少有人会像这个老道这样说得这么明白浅显的。还有,哪怕这个老道真能算准,这‘无时可得,并无可取’八个字,应该也是有别的涵义。”
王坐青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谢友龙听了杜沉非与王坐青的故事,也已经释怀,这时微笑着说:“既然你们都有故事,我也讲个故事给你们听,也是关于算命的。”
王坐青连声道:“有意思啊,今天能听到这么多关于算命的故事,你快点说来听听。”
谢友龙便开始讲故事。
他的故事是这样的——
当年,张士逊与寇准同游相国寺,到一个卖卜的摊子推算前程。
那卖卜的看了二人的面相,说:“你们两个人将来不得了,一定都是宰相啊。”
无巧不成书,这时,张齐贤和王随也跑过来算命。
那卖卜的看了看这两个人,说:“你们二人将来也都是宰相啊。”
张士逊、寇准、张齐贤、王随以及围观的人听了都大笑起来,说:“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宰相?”
王坐青听完,说:“后来这四人可都是宰相啊。”
谢友龙也笑了:“的确都是宰相。只可惜这个卖卜的就倒霉了,再没有人来找他推算,后来竟然饿死了。”
杜沉非听了,轻声叹息:“实在可惜。”
牛犊先却没有听明白,他问谢友龙:“龙哥,那人算的那么准,怎么就没有人找他算命了?”
杜沉非说:“那时,这四个宰相以及围观的人,都以为他在胡说八道。”
当天晚上,饶州城中,万盏彩灯垒成灯山,花灯焰火,锦绣交辉,人山人海,简直比你想象中的热闹还要热闹三点四五倍。
杜沉非等人看了灯,又吃了“拂香楼”总经理桶哥赠送的一桌酒席,踏踏实实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五更时分,他们五人便从拂香楼出发,又望南走到余干县,买了一张二等船票,坐了一艘大船,夜住早行,到达信州。
然后,又从信州走陆路,过了玉山县,便进入两浙路属下衢州江山县,直到衢州,又转水路,耗费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来到临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