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声音,谭意歌立刻就变得很像是一只兔子。
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
她竟然一个颤抖,把手里端着的碗都抖在了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现在,这只刚才还好好的碗,忽然间就已碎裂成了十三块。
杜沉非没有去看这只碗,而是看向了门外。
屋子里有火,屋外也有月光。
杜沉非的视力也很不错,一直都保持在1.5以上,所以他看得见,在这个茅草疯长的小院中,忽然就多出来了八个人。
这八个人中,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肥硕体重足足有一百九十七斤的胖子。
很明显,他就是这一群人中的老大。
这胖子的手中,拿着一把百摺描金春罗扇。
他不停地摇晃着扇子,尽量搞出一副很儒雅很潇洒的样子。
很快,这些人就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
这间屋子的面积虽然不小,但忽然间跑进来这么多人,搞得这地方的人口密度足足翻了两倍,因此显得颇有点拥挤。
在这个胖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瘦高小伙子。
他脸上的痘痘真多,密密麻麻,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其中有几个成熟饱满的痘痘,在他的暴力摧残之下,把血都抠了出来。
这些从痘痘里抠出来的血迹,就像是涂鸦般粘在他的脸上。
杜沉非从出生到现在,都还从来没有见过长这么多痘痘的人。
在这个小伙子的手中,提着一柄长剑。
这把剑鞘的鞘口,镶嵌着一颗墨绿色的萤石,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鹰的眼睛。
在胖哥和痘痘哥的后面,是六个身穿统一工作装的大汉。
这些大汉的工作装,胸口都绣着一只凤凰。
胖哥一面摇着手中折扇,一面用目光从杜沉非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然后才笑眯眯地看着谭意歌,说:“九凤楼中,谭大美女艳压群芳,粉丝无数,尊宠无比,真是娱乐圈名副其实的一线明星啊。请问谭大美女,为何不好好在公司享受荣华富贵,反而独自一人,来到这荒山野岭,与二三村野穷汉,对饮乡浆村醪?”
他说的虽然文绉绉的,但以杜沉非和龙锦绣的文化程度,想听明白还是毫无压力的。
他们虽然听懂了胖哥的话,但他们也没有生气。
他们虽然没有生气,但谭意歌却生气了。
她显得颇为激动地说:“吕扶花,你……你想干什么?你就是公司看门的一条恶犬,为虎作伥,以后一定不得好死!我不要你管,更不允许你侮辱我的……我的朋友。”
这个叫做吕扶花的胖子微笑着说:“不错!你说得很对啊,我们都是犬,而你却是鸡。”
他停顿片刻,又接着说:“只有鸡鸣犬吠,才能安居乐业啊。你就这么悄无声息一走了之,这么搞是不行的,汤总很生气啊,她现在是打鸡骂犬,搞得整个公司都是鸡犬不宁,让我们这些同事也惶惶似丧家之犬。”
谭意歌听了这番话,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满脸通红,过了很久才忽然说:“你……你……你想怎么样?”
吕扶花说:“听说谭大美女自从离了九凤楼,屡遭宵小陷害,几番死里逃生,足见江湖之险恶,步步惊心。汤总很是牵挂你啊,她特地叫我们来接你回去。”
他咽了咽口水,又很快地接着说:“我认为,谭大美女不如见好就收,做一只归笼之鸡,跟我们回去。这样的话,你能够远离这些江湖骗子,我们也得以交差。从此以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知命乐天,好好地过日子,好不好?”
谭意歌虽然很生气,但却没有半点要跟着吕扶花回去的意思。
她站起来,声嘶力竭地说:“不好!我就算现在去死,也不会再跟你们回去。你们快点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们也不要再来缠着我。”
吕扶花摇了摇头,微笑着说:“美女不要这么调皮啊,还是回去的好。”
这时,一直不动声色仿佛老僧入定的龙锦绣忽然说:“不好!”
吕扶花皱了皱眉:“怎么?你说不好?”
龙锦绣连头都没有抬:“是啊!一点都不好。”
吕扶花说:“什么东西不好?”
龙锦绣盯着吕扶花:“在我喝酒的时候,有一条狗在旁边不停地叫,这一点就很不好。”
吕扶花也在盯着龙锦绣,他看了很久,才忍不住说:“哇嚓!你谁啊?这么嚣张?”
龙锦绣说:“我是谁,我也用不着告诉一条狗啊。”
吕扶花一阵冷笑,他摇晃着手中折扇,眼睛却在盯着龙锦绣倚在桌角的长剑。
他盯着这把长剑足足看了三十八秒,才说:“谭大美女是我的同事,各位既然是谭大美女的朋友,那么,也就是我吕扶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