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很适合晒太阳。
现在的师愚山本来也应该觉得很满意。
可是,师愚山现在却看起来很有些无精打采。
他懒洋洋地躺在靠椅上,喝着茶吃着点心,看着他的学生在练功。
这些学生,有的已经在这里学习了三年,有的却还只来了十来天。
这些学生中,有五六个新来的愣头青,还完全没有掌握施放暗器的要领。
他们的动作笨拙而滑稽,又时不时偷偷地瞄一眼师愚山,他们很希望师愚山能过来指导一下他们。
然而,师愚山并没有去指导这几个愣头青,因为他的心情很不好。
他现在很烦恼,也很愤怒。
樊胡子这么践踏自己的尊严,他越想越觉得窝火。
他甚至有一种立刻就去杀了樊胡子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为樊胡子付出的已实在不少。
但他最终得到的,却是一顶闪瞎人狗眼的绿帽子和毅然决然的无情抛弃。
他想杀了樊胡子,但又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他明白,樊胡子的出手究竟有多快。
无论是谁,去得罪樊胡子,简直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师愚山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在任何时候,他都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所以,他现在就在忍耐。
只有忍耐过的人,才知道,忍耐实在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
师愚山现在就很痛苦,痛苦让他显得很有些烦躁不安。
正当他觉得烦躁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衣带飘动的声音。
师愚山凭直觉就可以判断出,有人来了。
而且,来的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的朋友。
因为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发出的一寸钻心钉有多么可怕。
他们来到这地方,通常都是大老远就喊起了“山哥”,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明确地告诉师愚山,他们是师愚山的朋友,来到这里也完全没有恶意。
直到现在,师愚山都还没见过,有哪位朋友敢于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背后。
所以,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师愚山立刻就一个翻身,滚出了一丈三尺。
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他的手一扬,就有一把寒钉打出,直打他身后飘忽而至的人影。
无论来的这个人是朋友还是敌人,只要他的到来,让师愚山有受到威胁的感觉,他都会毫不客气的发出他的独门暗器。
这一把寒钉的目标,是那一道人影的面门和前胸。
师愚山很有把握,自己这一把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的一寸钻心钉,只要出手,就绝对不会令他失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道人影将手中布包很快地在自己的身前划过一道圆弧。
师愚山那一把闪耀着寒光的暗器,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就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这一道人影就以一种快到无法想象的速度,来到了师愚山的面前。
然后,师愚山就可以感受得到,自己的喉结处,传来了一阵寒意。
师愚山很快就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
这个人,当然就是范厕生。
现在,师愚山就在盯着范厕生那一张冷静如同花岗岩的脸。
他也看到了范厕生那冰冷锋利如同刀刃的目光。
范厕生标枪般笔直地站在师愚山的面前。
他右手长针的针尖,正抵住师愚山的喉结,他的左手,却提着一个青灰色的布袋。
师愚山发出的一把一寸钻心钉,全都粘在了这个布袋上。
这个时候,那些练功的小伙子小姑娘,也全都停止了训练,他们远远地看着师愚山和范厕生。
他们的眼睛里,显露出惊讶之色。
师愚山也在吃惊地盯着范厕生,过了很久,他才说:“是你。”
范厕生冷冷地说:“你想不到是我?”
师愚山说:“我本来应该多多提防你的。看来!我严重低估了你啊。你的轻功很好,你的出手也很快。”
范厕生淡淡地说:“我的出手,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快还要快得多?”
师愚山没有否认。
范厕生一声冷哼:“所以,我如果要出手杀你,也并不是一件难事,你要杀我,却很难。”
师愚山的目光,落在了范厕生手中的布袋上。
他盯着这个布袋看了很久,才忍不住问范厕生:“你的这个布袋里,装着什么鬼东西?”
范厕生说:“装着专门克你暗器的东西。”
师愚山皱眉说:“难道是一块大磁铁?”
范厕生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应师愚山的话。
在师愚山看来,范厕生的不否认,就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