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霍去病咬她那一口极重,她心中记仇,手下这两巴掌自然也毫不留情,霍去病咬牙看她,阿皎却不知为何兀自笑了出来,“接下来有点疼,你可忍住啊。”
霍去病咬牙道:“别、废、话!”
她这次取出的金针比昨夜用的粗了不少,针身至针尖呈三角锥形,刃尖锋利,是专门用来挑刺放血的。她怕霍去病又发作起来,干脆跨坐到他腰腹之上,双腿分开,以膝盖用力别住他的双臂,伸手在霍去病头上的压痛之处、四神聪、太阳穴处以针刺放血。
放血是头疾过于剧烈时的应急之法,有疏经通络、活血止痛的功效。
一边的许孚紧紧地盯着她,若是她手上的针往不该去的地方去,他便会当即手起刀落。
阿皎根本没有空理会他,全副心神都在霍去病身上。等放血完后,霍去病脑中那股剧烈的针刺之痛居然就慢慢地消解了下去,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一层浮汗,面色发白,倒是有一种莫名的虚弱之美。阿皎也是轻轻地喘着气,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疼的,此刻被他咬了的手还疼得发颤。
许孚见霍去病头疾稍缓,面色才恢复如常,上前问道,“公子觉得如何?”
霍去病觉得脑内还有绵绵余痛,但这些痛觉和方才的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刚想回许孚说无碍,甫一抬眼,一双朗星般的眸子就瞪得如铜铃。
“许孚退下!”
许孚被他喝了一声,当即就退到了屏风之外,同时霍去病一个翻身坐起,阿皎就从他的身上滑了下去,栽入了柔软被褥之中。
烛火幽幽,床榻前幔帐半落,无端地就渲染出几分旖旎气氛。
霍去病方才甫一抬眼,便看见阿皎跨坐在他腰间,她大约是睡到一半被叫过来的,身上仅着中衣,青丝半落,低头去探他头顶穴位的时候有发丝落到他鼻端,他又闻见了白日里那股缠绵热烈的香气,只是此刻那股香气淡了不少,缠绵之间更多了几分勾人的妩媚。
他不知为何心口发窒,当即就翻身把她掀了下去。
他揉了揉眉心,背对着她,沉了沉语气,“你回去。”
阿皎的心情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大半夜的被他的侍从像个枕头一样甩进屋里也就罢了,还被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被狠狠咬一口也权当他病中不能自控了吧,而他病愈了,居然也没有半分好脸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恶从胆边生,她自被褥里挣扎出来,对着霍去病的背就是狠狠一脚。
霍去病没有防备,竟就被她这么一脚踹下了榻,颇为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头还磕上了一个被他先前撞倒的箱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阿皎在榻上当即就笑得花枝乱颤,双足蹬在被褥上,雪白耀目,似是一对白鸽。
霍去病见她笑得不能自已,心中不知为何起了少年时争强好胜的心思,立刻便腾身跃回榻上,一手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摁回松软的被褥之中,阿皎吃了一惊,慌忙屈膝去攻他腹部,被他轻松躲开,然后大喇喇地用他沉重的腿压住了她的双腿,又轻而易举地将她双手也擒在了手中。
他居高临下,将她制得死死的,唇角微微一勾,“好玩儿么?”
此女胆子实在是不小,竟然敢在背后偷袭于他。
阿皎感觉到他虽然掐着她的咽喉,却并不似昨日那般用力,便撇了撇嘴,没想到霍去病也有体弱的时候。
然而他即便是头疾刚刚和缓,也能将她牢牢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