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手沾染了苏合香的味道,根本洗不去,整日下来,嗅觉几乎都要失灵。她怕混了药性,也不敢去整理其余的药材,摊着两手无事可做,无聊之际,突然想到了霍去病。
不如去窥看窥看他在做些什么。
她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连忙就摸到了霍去病的帐子边上,只是帐子里面静静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什么嘛,他又去哪里了。”阿皎溜进他的帐子,看见案上摊开的宽大舆图,兴致缺缺地瞟了两眼,目光将要挪开时,却被边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舆图之下,露出了丁香色的一角。
如此娇嫩的颜色……
阿皎想也没想,就抽了出来。
是一枚丁香色缠枝花纹的平安符。
他……他……他……居然敢私藏女子绣的平安符……
阿皎如遭雷击。
但是转念一想,若真的是女子绣给他的心爱之物,大约他也不会这么随意地放在案上……唔,也不会让它沾上墨迹。
只是自己怎么没想到为他绣一枚平安符呢。
阿皎嘟着嘴,看了看自己沾染了苏合香的手,突然计上心来。
连着两日行军,已经到了边塞,长城隐隐可望。
阿皎这两日都同刘肄等军医在一起,军医不少,有淳于晋那般文弱年长的军医,也有刘肄这般年轻力壮的。刘肄倒是十分虚心受教,一直对阿皎询问头疾的保养之法。
阿皎知道他是霍去病的心腹,也就不曾讳言,将紧急治疗之法与保养之法一并说了,刘肄都细心地一一记下,又随她研习针砭之法。
阿皎终于觉出不对劲来,道:“我也会随军出征,这头疾的治疗之法其实你不必过于费心。”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刘肄正色道:“非是在下贪功,而是将军有命令,小淳于先生文弱,不得随军出征,命我向小淳于先生研习头疾治疗之法。”
阿皎的眼瞪得如铜铃,“什么?你的意思是,将军本来就不打算带我出征?我……我医术这么好,居然不带我出征?”
刘肄平心静气道:“是的,小淳于先生。”
阿皎简直都要跳起来了,“居然还真的不带我出征?我要去找他!”
她这两日一直乖乖地待在军医营中,不给他添麻烦,谁知道他竟然打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边塞?
这也太过分了!
简直是,人神共愤!
还以为他真的这么宽宏大量,不生气了,谁知道他竟然是暗中算计她!
刘肄还未来得及相拦,阿皎已经是一个闪身出了营帐。
边塞夜风清冷,阿皎穿过重重营帐,很快便寻到了霍去病的营帐所在之处,她不顾门口士卒的阻拦,扬声道:“我要求见将军。”
许孚掀帘而出,见是阿皎,眉间微微一耸,挥手道:“放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