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启程后,霍去病将一切军中事务交托给了赵破奴,将善儿抛给了许孚之后,带着阿皎离开了行军队伍,二人纵马入河东郡。
如今许孚从霍去病的贴身暗卫,成了专门照料善儿的傅姆,内心的落差不可谓不大,疾驰百里之外时,阿皎仍能记得他那副冷若冰霜又内心受伤的模样。
等到了河东郡,霍去病倒是放慢了行程,二人信马由缰,更似是踏马游春。
“这是平阳县的地界了。”阿皎掀开幂篱上的白纱,往外望去,“这是平阳侯曹襄的封邑,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真的踏青赏春?”
霍去病一路上都不肯告诉她,自己来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令她又好奇又难受。
霍去病看着阿皎,淡淡一笑,“便是真的踏青赏春,又有何不可?”
“你诓不了我。”阿皎撅了撅嘴,“如今李广将军自尽一事尚未平息,你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千里迢迢地跑来平阳县游玩。看你神色,三分肃然七分泰然,想必不是什么牵涉军国的大事,但这事于你而言又十分重要,我说的对不对?”
话未说完,便被霍去病倾身过来隔着幂篱白纱轻轻吻住。他身下的奔雷顺应主人心意地靠近阿皎的坐骑追云。
阿皎反应过来,正要推他的时候,他却已经驭着奔雷离开。
“倒是不知道你含情脉脉地瞧了我一路。”他脸上露出叫人可恨的得意神色。
“这是察言观色!”
“知夫莫若妻,你猜的对了七分,剩下的三分却未必能猜到。”
阿皎来不及分辨他话中的“夫妻”,好奇问道:“那三分究竟是什么?”
“我偏不告诉你。”霍去病挑了挑眉,“你这个人主意大,若是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你不知道会横冲直撞地闯出什么祸来,若是只告诉你七分,你必定会为了那瞒着的三分穷追不舍,哪也不肯去,只会牢牢跟着我,非将原委弄清楚不可。”
“好啊,霍去病,你逗我!”
终究是进了平阳县,霍去病都不曾说出来此处的原因,无论阿皎如何使尽解数,他就是但笑不语。
平阳县十分繁华,人流熙攘,物阜民丰,阿皎与霍去病缓缓牵马而行。
直至到了一处临街的宅邸,宅邸看着新而阔大,门匾上书着“霍府”二字。
阿皎抬头看了看匾额,又看了看霍去病,不知是否是她眼花,竟然看出了一丝近乡情怯的味道。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霍去病上前扣门,门“吱哑”一声开了,里面的从人出来,看见立在门口的两位年轻男女,男子一身玄色劲装,峻拔轩昂,女子一身软衫罗裙,身姿窈窕,似是愣了一愣,“请问二位有何事?”
霍去病的声音平稳,阿皎却听出隐隐一丝肃然,“去通报你家主人,骠骑将军霍去病,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