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自然看得出来她今日心情不佳是为了哪般,揪了揪她的鼻尖,惹得她皱起了鼻子,方笑道:“你不必多想,我曾说过,不是李其姝,也会是别人。”
天色寒冷,但是二人相拥着睡了一夜,却是很温暖。
因为离太子殿下的寝居太近,第二日天未明时,阿皎便催促着霍去病起身,怕是等天明之后便有人撞见。
霍去病却是懒洋洋地,吟道:“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阿皎不客气地推他起身,“快走了,等下被人瞧见就不好了。”
霍去病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这几日之后都是祭祀,我会忙几日,或许不能日日来看你了。我昨日求了皇后殿下,再过几日你就可以回去了。”
阿皎觉得他烦,推他,“知道啦,快走啦快走啦。”
等回来的时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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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倒是一日比一日精神更好。
阿皎为他细细切了脉,起身笑道:“太子殿下身体已无大碍了,前几日因为体虚罢了骑射,这几日倒是可以重新拾起,骑射强身健体,对太子殿下的康复也很有裨益。”
太子殿下的眼睛微微一亮,“前几日去病表兄说要带我去山里狩猎,如今我身体大好了,母后是不是就能允我去了?”
倚华笑道:“如今骠骑将军升任大司马,未必有空能随殿下一同去狩猎。何况如今是冬日,大雪封山,如何能去山里狩猎。”
太子跳下榻来,笃定道:“不会!去病表兄说一不二,说了带我去便是一定会带我去的。”
倚华无奈地对阿皎笑了笑。
阿皎倒是有些诧异,不曾想刘据这样亲近霍去病。
不过想来霍去病纵马疆场,本就是年少英雄,刘据这样的稚童自然是崇拜景慕的。
倚华道:“若不是骠骑将军来教,太子学得总是不乐意。”
刘据有些孩子气地道:“表兄的骑射是父皇和舅父教的,孤的骑射是表兄教的,日后表兄有了儿子,他的骑射自然便要由孤来教。”
倚华偷笑,看了一眼阿皎。刘据走至阿皎面前,认真道:“待诏可要记着,日后你若是诞下了表兄的儿子,便要由孤来教他骑射。”
阿皎哭笑不得,只能道:“府上不是有嬗儿么,等殿下学成了,教嬗儿骑射可好?”
刘据说起了骑射便来了兴致,要去练习骑射。倚华自然跟上,她如今被卫皇后遣来了广明殿,亲自照顾太子殿下的起居。
倚华问阿皎,“你可要同去?日日困在殿宇之中总是无趣,不如一同出去转转吧。”
阿皎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换了衣衫,披起裘衣,随同他们一起到了黄门署。黄门署下设马监,里面饲养的皆是从西域来的骏马,如今地上的雪都已经被清扫干净,只等侯贵人前来练习骑射。
一行人方进黄门署,便见一人一骑骑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随后又有一骑呼啸而过,只是再难追上前面那人。
太子挥了挥面前漂浮的尘土,有些嫌弃,倒是难得透出了几分孩子气,随后凝神望去,语气中不掩诧异,“后面……后面那骑是霍光,那前面那人是谁,霍光的骑术已是超群,宫中竟然还有比他更好的?”
莫非是霍去病?
阿皎望去,却发现并不是霍去病,为首那人已经下马,穿着的是黄门署马奴的服色,束发垂髻,竟是个匈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