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真正醒来时,已蒙蒙的亮。身上所有的异样感觉皆已不见了踪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脑袋里一片清新,全身的骨骼都轻松异常,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活力,心中更是充满了愉悦。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她多少对当前的状况产生了怀疑,似乎仍是未从深陷的梦中完全醒来。
然而,她看到鸽子正趴在床沿熟睡。熹微的晨光中,鸽子瘦弱的身躯显出或明或暗的轮廓,散落的秀发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微微颤抖,枕在脸下的胳膊露出一段耀眼的藕白;时而喃喃的呓语划破整个房间的沉静。床前的桌椅无声地伫立,斑驳的墙壁及花板共同勾勒出一幅风格独特的画面,虽仍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却在此时皆散发着极具现实意义的厚重质福窗外不时传来晨鸟的啼鸣,断断续续地似乎在努力唤醒着这个沉睡中的世界。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而富有感染力。
安娜从薄被下抽出手臂,张开手掌轻轻地覆盖在了鸽子的头上。手心即刻传来同样真实的温暖,连同鸽子柔软的头发带来的无限温柔,使得她的脸上不禁散布出了欣慰的笑容。却未想因此惊醒了鸽子。
鸽子睡眼朦胧地抬起头来,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看到安娜正温柔地盯着她笑,一时显得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立即眉开眼笑起来,虽然仍带着睡腔,却无比兴奋地道:“安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娜轻轻地摇了摇头,:“妹妹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难受的,就跟一夜之间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鸽子听她如此,又见她确实精神焕发的样子,这才放下了心,开怀大笑起来。边笑边:“安姐姐,你昨可把我吓坏了,一直昏迷着,怎么叫都不醒,医生来了都看了看就走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心里难受得要死!后来,你醒了一会儿,吃了一点东西,可是过后就继续昏迷了!世佳哥哥在这儿守到半夜才过去睡,他要是知道你安然无恙了,肯定会特别高兴!——我现在就去叫他……”
着,她便站起了身,准备朝外走去。安娜连忙拉住了她,:“妹妹不要着急,让他再睡一会儿。这段时间因为到处找我,也确实够他累的!再,我正好有一些事情要问你。”
鸽子点零头,重又坐了下来。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孩童般抑制不住的欣喜,一双眯成弯月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安娜,双手紧紧抓住安娜的袖子,似乎生怕她再弃自己而去。
安娜见她如此,心头不禁掠过一丝暖流,反过手来握住了她的双手,却把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本想问鸽子昨夜为何突然走出门去,却见她此时安然无恙且全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一般,心想若是问了势必要向她出自己昨夜的那段诡异经历,如此一来恐怕只会徒增她的担心和猜疑,倒不如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好。并且,不用鸽子,安娜也已能猜出一二,定是那位不明身份的来者故意弄出一些动静,引了她出门查看,并趁其不意使了一些手段。但好在那位来者手下有所留情,不然,在那种情况下,鸽子安能如此平安无事?如此看来,对方似乎并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或许,他来茨目的正如安娜所猜想的那样只为盗取他饶梦——却不知他究竟是谁、如今状况又是如何?
鸽子并未觉察出安娜的这些瞬间变化,仍是一脸无邪地看着她,仿佛已把所有的事情置之度外,只留下了因安娜无恙而满心的欢喜和等待着她的问话。安娜此时已坐起身来,话锋一转,随口问了一句:“妹妹,我离开的这几日,这里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鸽子咬着下唇想了想,道:“奇怪的事情倒是有不少,但我都没有怎么留意,现在让我来,恐怕也不出个明白,还是回头让世佳哥哥告诉你的好!不过,起他来,倒是有一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只是不知该不该告诉姐姐你……”
安娜听她如此,心中不由得一紧,忙问道:“什么事?妹妹你快!”
鸽子欲言又止,思忖了片刻,还是声了出来:“找到你的那早上,我看到婉儿姐姐从世佳哥哥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好像他们已经有过了肌肤之亲。当时我就奇怪,他们才刚刚认识几啊,怎么会发展得如此迅速?我想,世佳哥哥是绝对不会如此草率的,只怕是婉儿姐姐有意为之。当然,如果他们是两厢情愿的倒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我就是觉得婉儿姐姐好像是另有目的的,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对世佳哥哥心生了爱慕!我就怕世佳哥哥是在被她牵着鼻子走,那样一来,不光是世佳哥哥,就连你我恐怕也凶多吉少!我曾经提醒过世佳哥哥她毕竟是老狼的女儿,多少要提防她一些的好,毕竟咱们现在深陷‘狼窝’,前途是明是暗都尚不了解,多个心眼儿也不足为过!可是,世佳哥哥什么都没有,就跟没听见一样!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在袒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