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李尔看着这幅神情的云礼,也不由得在一旁连连抹泪。
云礼心中是有悔的,他明知季光重病,却选择这个时候离开,满心以为父王能多撑些日子到自己回来,他一路上都想好了,只要回来,便守在季光的床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父王。
可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连季光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一想到,父王在弥留之际,是多想看自己一眼,多想和自己在说一句话,便觉得心中有愧,有悔,痛不能之自己。
心中撕裂般的疼痛袭来,云礼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人便没了意识,缓缓的倒在了王将怀里。
云礼再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醒了,醒了!”李尔惊喜的喊道。身后的王将和程依等人便涌了上来。
云礼掐了掐疼痛欲裂的头,哑着嗓子喊了句:“水,水!”下人们连忙将水递给程依,程依眼神中晃过一丝不愿,但还是接了过来,坐在床榻便,一勺一勺喂了进去。
许是水滋润了喉咙,感受到了异物的侵袭,云礼缓缓睁开了眼睛,瞧着众人一副关切的面孔,仿佛仍在梦中。
头上撕裂般的痛感传来,云礼不由得唉嗤一声,一旁的程依连忙吩咐道:“快去,快去找大夫来。”
云礼使劲儿晃了晃头,神志渐渐回来,突然他一下子从床榻上弹起来,一把抓住离得最近的程依,紧张的问道:“我睡了多久?父王呢?”
程依有些不忍将事情告诉他一般,转过身试了试眼角的泪。云礼急了,瞪大眼睛,大吼一声,“我问你们,父王呢?”
众人皆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这个时候,谁还敢再刺激他呢!云礼见到众人的神情,这才明白这一切不是梦,他是真真切切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但他倔强的反身下地,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见父王,见父王!”
说着便汲着来不及穿好的鞋子,向外跑去。程依连忙嘱咐王将李尔:“快跟上侯爷,莫不要让他再做傻事了!”
……
自从上次在大殿之上见过王世聪后,九歌便被投进了北魏的监牢中。一进去,里面的腐臭气扑鼻而来,几乎让人呼吸不上来。
原来不进来不知道,北魏的监牢中竟然关押着如此之多的牢犯。显然押着九歌的人并没有将九歌放在眼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想来也翻不出多大的花样,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将她丢进了大狱深处,一个看似人少一些的牢房里。
九歌是被扔进去的。原本以为会很痛,可着地后明显有人在下面替她垫了一下,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传来。倒是有一声哎呦传来,声音极细,雌雄难辨。
“我说这是谁呀?怎么也不看着点,我这老腰要是被踩折了,可跟你没完!”说着从稻草下面,钻出一个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脸色漆黑的几乎看不清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