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他已经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把九歌留在自己身边,他的这份执念究竟是曾经的卑微在作祟,还是真的对九歌的爱而不得。
在地上躺着的季云礼此时因为剧痛导致痉挛,从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九歌转身,无措的用手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擦掉涌出的鲜血,眼看云礼的神志渐渐不清,九歌疯了一般,站起来,转身跨步走到季云信身前,一把抓住季云信的双臂,用力的摇晃道:“怎么样你才肯救他!我!你想要我对不对!我嫁给你!嫁给你!我保证,我不再见他,此生,此生不再见他!求你,求你救救他吧!”
说完这几句话,九歌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软滑倒在地,却依旧紧紧拽着季云信的大腿,彷如自言自语的说道:“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
突然季云信动了,他冷冷从九歌的手中抽出腿,向后退了一步,神情漠然的看着早已哭成了泪人的九歌,留下一句话,转身就走,“带御医来!”
议事厅外阳光洒满大地,暖洋洋的,一门内外,一个冰天雪地,寒人心肺,一个阳光煦暖,恍若重生,一门之隔,天差万别。
季云信站在门口的阴影里,迟迟没有迈腿跨过门槛,门外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双眼,刚刚过去的这一天一夜,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次铁血的较量,在这场较量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再无生还的可能。
只不过这一次,他谋划了许久,最终站在了最后。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他的心早在山涛与季云礼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攻击时,开了裂,又在九歌不顾一切,不问缘由的替季云礼求情的时候,碎成了渣滓,掉在了地上。
现在的他仿佛是一个躯壳。但阳光或许就是有这样神奇的魔力,照耀在身上久了,好像再冰冷的物体也能重新焕发生机一般,季云信就这么硬生生的站在门口,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也好像消耗光了他所有的精气神一般。
直到御医提着药箱赶来,冲着他行礼,“陛下安好?”
季云信看着站在阳光下的这些人,一口活气在胸口爆开,季云信啊季云信,现在哪里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你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是吗?!
想到这里,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对了路,亦或者是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久了,季云信好像活了过来,冲着对他行礼的御医点了点头,让开了一条路。
御医这才看到议事殿里那血腥的场面,来不及哆嗦,便被身后的王强推了进去。
季云信与王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说道:这里交给你了。便大踏步走了出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的确还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