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让我去青州游说?”九歌没想到季云信竟然想要委派如此重要的任务给她。
“对!”
“可,可是,我只是个女子!去北燕是因为陈燃将军在那,可青州朝堂,我从未,从未去过啊!”这种将一国的安危系于一人之身的感觉,九歌从未体验过。莫大的压力涌来,九歌难免有些慌乱。
季云信从未见过九歌如此模样,心下只觉得甚是可爱,不由得笑出了声。九歌诧异,季云信嘴角浮起淡笑,解释道:“山涛劫持我,被云礼毙于当场。满朝百官,若是说朕还能真的信任谁,恐怕也只有你了!”
其实那日的事九歌并不清楚来龙去脉,她当时赶回去,只见到了议事殿上最后的那一幕,并不清楚之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所以此时听到云礼杀了山涛时,嘴巴不自觉的发出惊呼,“啊!”
“你不知道吗?云礼没有和你说?”季云信也有些意外,九歌对于那日的事竟然全然不知。
九歌眼睛看着自己搅在一起的双手,摇了摇头道:“其实这三日,云礼几乎没和我说话。”
“所以你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
九歌点点头,突然抬眼看向季云信道:“我只知道云礼做了大逆不道的事,其他的实在猜不到!”
“好,那我来告诉你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季云信不再坐着,而是起身,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其实这么些年山涛和云礼背着我在私底下做了不少小动作,这些事你大概能猜得到吧!”
九歌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季云信看了一眼后,继续道:“从山涛设计杀你,到后来安插诸葛百里,间接害死父王,再到朕继位后,贪污朋党,其实朕一直都是知道的!”
说完这句,九歌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季云信,与之四目相对,季云信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吧,朕竟然可以包庇他到此地步!”
“不,我能理解!”九歌突然间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她想到了季子青在临死前将忆汐宫的令牌放在她手中时的神情,她想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便季云礼提前知道了一切,她想他定然也会想尽办法,护得季子青周全的。
季云信继续道:“只是朕没想到他和云礼两个人相互争斗竟然到了牺牲南楚百姓的地步,山涛竟然背后勾结北魏细作,私自屯下了大量的杜仲,就是为了不被云礼抓住把柄。”说着说着,季云信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九歌知道这种感受,就像是有人拿着刀挑开刚刚结痂的伤疤一样。不由得九歌想伸出手去,拍拍季云信给他一些力量,但手伸到一半,九歌停了下来。
季云信看着九歌停在半空中的手,摇了摇头继续道:“朕其实早就收到线报,云礼的妾室不仅是北魏细作,更是窜通了云礼谎报了边境的事。一开始朕不过是想调查云礼身边的这个女人,却不想却发现了云礼蓄意谋反的罪证。他为了斗倒山涛,在明明掌握罪证的情况下,隐瞒了整件事,让瘟疫肆虐,唉……”说道这里,季云信低下了头,闷在胸腔中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终究是无能为力的叹气。
九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重复道:“陛下是说,云礼他,他早就知道山涛的阴谋,却用南楚的百姓来作为工具,目的就是斗倒山涛?”
季云信低歪着头看向九歌,苦笑一声,道:“不,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山涛,山涛只是他真正目的的一环,他真正想斗倒的是我!”
九歌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很显然季云礼为什么一定要斗倒季云信,坐上帝位,以季云礼那么不注重功名的人而言,他为的是什么,九歌一猜便猜得到。终归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