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令牌她是有的,在床上伪装了一个睡着人的样子,便急急出发了。
站在繁华的帝都大道上,她才『迷』惘,出来的急,反而不知道要从哪里找所谓的真相了。听见不远处茶楼里人声鼎沸,她循声而去,却是堂中坐着一个老者,讲的正是当朝新帝的事。
寻了个坐处,叫伙计上了茶点,静静留心着。
“上回说到咱们歆帝喜竹,咱百姓也跟着以养竹为荣,诸位可知这其中缘由?”
底下有人摇头。
老者捻须一笑。
“说起此事,还要从歆帝的姓氏说起,歆帝不随父姓随母姓,传闻歆帝之母柳氏,本是一神秘大家之女,这个家族行事极为隐秘,当年与先皇的一段偶遇也是传为佳话,柳氏极喜竹,相传先帝就曾在二人别院出植满了翠竹供当时已有身孕的柳氏观赏。所以歆帝喜竹,怕是多有这个母亲的原因。”
底下人皆『露』出恍然的表情,冉有独坐在一角,神情有些凝肃。
印象中好像有人问过她喜不喜欢竹子的话,而她的回答是什么?
她无法准确的想起来,心里却清晰知道,那是来源于她掩埋深处的真实记忆,心有振奋,便愈发听得仔细,可越听着,脑海便越是不可遏的出现一个模糊的轮廓。
陌上公子,温润如玉。
印象中,似乎还有一位与阿水极为相似的人。
她皱着眉仔细想,额上已渗出一层细汗,惊觉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蓦地一抬头——
“是你!”
来人依旧狂狷散发,眸眼虽是清亮可眼底隐隐还是染了一些青灰,他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话,“此地不宜谈话,跟我来。”
冉有点点头,直至二人到了外处一僻静角落。
“你能出宫?”
冉有脑里一瞬闪过什么,“阿水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笑三生挑了挑眉,却是给了她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阿水?”
失踪才几个月,就热乎成这样了?早就听闻歆帝与她感情甚好,当初他只当笑谈,如今真真见了,却突生了一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气,这个女人,他看她就活的很好。
心中结郁,脸上的嘲讽便愈浓了几分,“也是,从丞相到皇帝,改名换姓也是应该的,不对,姓倒是没换,该说他是胆大呢还是嚣张?”他语气不明,只是微勾的唇角不曾减下。
“你说什么?”
“你管我说什么,反正你都想不起来。”
冉有脸『色』不愉,一见面就给她甩脸子,当即语气就沉了下去——
“我得罪你了?”
“哪敢呀。”他阴阳怪气的回了句,继续道,“你放着你的阿水不管,跑出宫做什么?”
“找你。”
“找我?”
笑笑眉眼一挑,似有些意外,见女子再次点点头,这才发现,她面有憔『色』,脸『色』也不甚好,眸光闪了闪,“找我做什么?”
被问,冉有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定定视着他,“我想知道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她再次缓而郑重地点头。
“怎么不去问你的阿水?”
见她面『色』一变,笑笑忽的心情就好了几分,他存心的,谁叫这死女人让他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说罢,想问什么?”他环着胸斜靠在墙边,说不出的闲适。
冉有张了张嘴,才发现要问的事情太多不知要说哪件,思忖了一会,略带忐忑,道:
“我们认识多久了?”
“快一年了吧。”他望着庇荫外的骄阳打了个哈欠,回忆着第一次追捕她的情景,不自觉挽了唇,“那时也是这个时候,热得很。”想着那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手里吃亏,一转眼,竟也过去一年光景了。
冉有思绪转过,“那,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吗?无话不谈的那种?”
“谁跟你无话不谈?只不过是出过生,入过死,吃过大锅饭,睡过大板床,少给爷自作多情。”
冉有瘪瘪嘴,他有必要把嫌弃摆的这么明显么?不过他这样的语气倒是莫名的让她轻松。酝酿了半天的问题终于撩了出来。
“那你可知我身边除了你以外还有什么知己好友么?关系很近的那种?”
哪知笑三生听了意味不明的投来一记笑,盯着她眸光如炬,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
“你确定不先问问你是不是有夫之『妇』?”
“那我是么?”
“不是。”
就在冉有蓦地松一口气的同时,男子忽的近身弯腰对她对视,抛下一句“可你有婚约啊”。
她定在那里,不觉声音微抖,“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