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男子声息沉沉,带着暗哑,女子却无视,“我们怎么还好好的?不应该,不应该啊。”
她一遍遍的呢喃着,仿佛,没看见他的脸是怎么刷白下去,不知道那瘦削的双臂怎样颤抖着撤离自己的身体。
“告诉我,要怎样做,你才能不折磨自己?”
“折磨?”她指着自己的心口,唇角扬起,“可这里,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要这样。”他一把拥了她,紧紧不放,声息沉哑,“要怎样,你才能放过自己,只要你不离开,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无神的目光落至天空,灰败而压抑,最终,闭目挽唇,“娶了展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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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后宫里又多了一个女人。
听说,展颜被奉为贵妃的那天,热闹非凡,众人贺,琅帝喜至大醉,免朝三日;听说,新贵妃深得琅帝宠爱,免朝的三日,琅帝皆是在无双居;听说,后宫中的大小事务,琅帝已全权交由了新贵妃打理……
唯有栖凤殿,似被所有人遗忘,且自安静。
“娘娘,贵妃来请安了。”
窗口的白衣女子只是安静抚着吱吱的『毛』发,望着外面,视线空朦。
浅意向侍女挥了挥手,宫女意会悄声退下。
“你这般作践自己,只是在加倍的报复他,我从没见过你这般狠的人。”
肩上一重,浅意双手一搭,将一素锦披风盖在女子肩头,素来寡淡的眸隐现一丝挫败愤恨,却终是化为嘴边心疼的轻叹。
她恨他们,却把所有恨尽数转移到一人身上,贾汝兰,若非如此,你会崩溃的吧……
“浅意啊,”她的话如她挂在嘴边的笑,都带着朦胧缥缈,却不是继续那个话题,“我记得我好像欠了你很多次饭。”
“你还记得呢。”女子平素不苟言笑,此时脸上一瞬的柔意不禁让人晃了眼。她面向她,带着几分疼爱的轻视,“谁不晓得你抠门小气,那些话别人没当真,原是你自己都是胡口『乱』诌。”
女子轻轻一笑,声息依旧轻缈,“就让我试一次吧,算是,”转过身来,轻拢了披风,“实践自己的诺言吧,如此,也少几分遗憾……”
她喃喃,话随风湮灭,无痕。
无双居
“娘娘,晚宴需要去请皇后么?”
“自然,是要请的。”一身华丽宫服,女子勾唇,从镜中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妆容,那已做『妇』人打扮的宫髻让她心情愉悦了一分。
“可皇后会去么?”
镜中的女子,缓缓笑了。
宫宴,终至。
声乐扬,美人舞,一场夜宴,心思几曲。
“皇上,此次与羌国一战,青玄大捷,臣敬您一杯。”
座上,他幽幽的掠过底下的人,一双眸越发叫人看不真切,缓缓抬手,举杯饮尽。
“第二杯,臣敬皇上和贵妃娘娘,恭贺吾皇、娘娘新婚大喜。”
闻言,坐在左下首的展颜挽笑举了酒杯,望向上方,却见他盯着桌前酒杯若有所思的样子。
“皇上?”
“皇后可知今日宫宴?”
展颜心中一动,放下酒杯,躬身回道:“臣妾已差人去请了栖凤殿,只是,未曾得见皇后——”
她倏地一顿,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然后脸上带出惊喜,“皇后来了!”
四方来贺的宫宴上,全场俱静的看着突然出席的她。
“皇后近日身子不适,一直不曾得见,今日可是好些了?”展颜一身华丽宫服,这一番体贴殷勤倒显得她来的不合时宜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他在见到她时就匆匆起身,似有迟疑的搂过她的肩,见她没有反抗便微微松了心,只是手中那硌人的触感马上又让他皱了眉,发现她微微吃痛的蹙眉才又小心的撤了些力道。
身上的深衣她只觉宽大,发也未束,一张脂粉未施的素颜有的尽是憔悴惨白。难怪刚一出来底下一群人像见了鬼似的,她现在恐怕也早与鬼无异了吧。
羽睫轻颤,所有情绪便隐在那微勾的唇角。
“皇上,快让皇后入座吧。”
展颜端庄不失温柔的轻唤,然而嘴角温婉的笑却在听见娄朝王一句“她就在孤身边坐着”后僵硬了几分。
而底下的人也因他这句话,暗自交互了眼『色』。
被他扶着入了座,她便拒绝了他的接触,见此,他眸光暗了暗,只是默不作声的换了她面前的酒壶,夜光杯中盛的不是美酒却是氤氲着热气的白开,“若饿了便唤浅意煮些粥,喝酒伤身,就喝这个吧。”
啊不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幽幽瞥了下底下早已呆愣的众人,才道,“节目呢,怎么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