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半夜三更被吵醒,皱着眉头看了宁千霜会儿,叹了口气,“要不是你,我可就要发火了。”
宁千霜坐在床边,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们的绿儿姑娘最好了。”
“少甜言蜜语哄我,说吧,这次来又是为了谁的事?”绿儿问。
“你早些时候和我兄长下棋,可察觉出他有何异样?”
绿儿想了会儿,摇头,“独孤公子一直都是那样,没有任何异样。”
她说完,似想起什么道:“对了,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药香,算不算?”
她对药味可是太敏感了。
“你可能确定?”
“确定。”绿儿道。
所以兄长是受了伤,若是伤不重,大大方方的说就是了,何必遮遮掩掩,除非……
宁千霜心乱的厉害,和绿儿匆匆说了一声就要走。
“你等等。”绿儿见她聪明要走,拉住她,从木架子上取了一件披风披在她身上,“你去吧。”
宁千霜匆匆离了将军府,去了独孤府,直往独孤桀屋子去。
屋子整洁,空无一人,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宁千霜打开抽屉,里面安安静静的躺了一枚令牌,这是她给他的,有了它,才能从大萧城门自由进出。
说是要离开,却没带走令牌,倒不排除独孤桀不想麻烦,所以没用令牌直接出城了,可宁千霜直觉就是他根本没走。
“去找几个人,在府里上下都找找。”宁千霜对随从道。
“是。”随从应下,匆忙去找了。
宁千霜坐在椅子上,从天黑到天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随从来禀报,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都没找到独孤桀的人影。
随从道:“娘娘,会不会独孤公子早走了?”
不然好端端的你躲着做什么。
“你先下去吧。”宁千霜道。
“是。”
随从行了礼退下。
宁千霜托腮靠在椅子上,若没有出城,兄长能去哪儿呢?
对了。
密道。
书房里有一个密道,当初建院子的时候宁千霜设计的初衷,就是防备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她在每个院子里都加了密道。
她起身去了书房,进了密道,密道里光线很暗,伸手不见五指,等她的眼睛能适应一点光了,才能看清楚一些。
宁千霜摸出怀中的火折子点了两侧的蜡烛,橘黄色的烛光跳跃,将她的身影映在墙壁上。
走了一段路,视线渐渐的亮了起来,地上有些血渍,院子以前没有住过人,一直是空着的,密道的事,也没有人知道,只是独孤桀住进来后,她才和他说起。
宁千霜心底涌起一抹不安,快步上前,拐过一个拐角,她脚忽的碰到什么东西。
独孤桀一袭白衣,靠在石墙上,他素来洁净的一袭白衣染上了血渍,袍子底端还沾染了些灰烬,他一袭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唇角挂着淡淡血渍。
他呼吸很轻,轻到可以忽略。
宁千霜蹲下身,搭在他手腕上,她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是多警惕的一个人啊,她都来到他身边了,他却丝毫没有发现。
他根本不是要走,也走不了,他是想在这里等死啊。
宁千霜嗓子酸涩的厉害,好在她随身带了药和银针,她翻出银针,找到穴位扎了下去,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等着。
她脑海里掠过一开始去蜀国,她和独孤桀势不两立的场面。
她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她这个兄长是不是傻,明明只要和她说清楚,她就不会误会了,她也不是什么胡搅蛮缠不听道理的妹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