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可真是够笨的。”

“你还是第一个说我笨的人。”

微弱无力的声音传来，宁千霜一愣，扭头去看，独孤桀缓缓睁开，看向她，他眼中都是疲倦神色。

“兄长。”宁千霜一喜，搭上他手腕，他脉搏渐渐恢复了一些，脸上也不似刚才那么惨白了。

宁千霜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喂进独孤桀口中，又拿出怀中的帕子仔细替他擦着唇角的血渍。

独孤桀看着她，心底泛着丝丝暖意。

“千霜。”

宁千霜抬眸看他，“哪里难受吗？”

“没有。”

“不难受就好。”宁千霜在他旁侧坐下来，忽的想到什么，摘下身上披风，给他盖上。

“等你歇好了，就和我回去。”宁千霜头靠在石墙上。

独孤桀很轻的摇了摇头，眼底的光沉寂了下来，“我的病，没治了。”

所以以离开的名义，却一个人躲到这里等死吗？

那要是她没发现呢。

是不是……

宁千霜鼻子一酸，她道：“我这个大夫都没说你没治了，你自己倒给自己下了结论，看来我这个神医的名号得让给你了。”

独孤桀低笑一声。

他沉默了会儿，道：“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宁千霜问。

“以为没人会找来。”独孤桀道。

以为他会孤零零的死在这里。

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的，每天醒来，能看见太阳，已经是奢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

他也从不害怕，也不怕孤单。

可他一个人进来，感觉到身体力量一点点消失，他心里的念头居然是，想被人发现。

原来，并不是不渴望亲情。

独孤桀抬起来手，他抬的有些缓慢，在宁千霜脑袋上揉了揉，道：“别担心，下辈子，兄长一定健健康康的。”

“说什么下辈子。”宁千霜道：“这辈子好好活着就成了。”

独孤桀又笑。

这恐怕是这些年，他笑过最多的一天了。

“兄长，你既然都说自己快不行了，我问什么，你是不是都会回答？”

“想问什么？”

宁千霜眼底闪过几分八卦，“你喜欢小七吗？”

独孤桀，“……”

“不是说都会回答吗？”宁千霜道：“这就反悔了？”

她啧啧俩声，嘀咕道：“以你的性子，你若是不喜欢，直接就说不喜欢了，看样子你对小七并非无情啊，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就拒绝了她吧？”

独孤桀，“……”

他眉头皱了皱，“没有的事。”

“行，没有就没有，小七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昨天她以为你带伤走了，难过的把我桌子上的酒全喝了，恐怕这会都还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