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踌躇,倒不是害怕或者畏惧,而是感到心烦和头疼。他怪过母亲,现在不怪了,他和方锐分手到底是他们自己的事,母亲着急让他成家生子,是出于长辈的考虑,闵洋怪谁呢,闵洋只怪落花流水,光阴似箭。
母亲接过苹果,笑的一脸慈祥。这位姓付的大学教授体型瘦削,风骨铮铮,有一头代表阅历的白发,一笑起来,习惯性的半露齿,眼睛睁大,在这副表情下,连眼角的皱纹都成了权威。
闵洋犹豫不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推开门。付教授故作惊讶道:“咦,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工作了?”
姑娘和他母亲同时扭过头,微笑着看着闵洋,闵洋看也没看她,望向他母亲道:“我听欧阳疏竹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付教授的气色好的很,她拍了拍床边,说:“我不过是住院体检,疏竹大惊小怪,来都来了,坐吧。”
闵洋坐过去,和他母亲并排坐在一起,姑娘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们围成一个尴尬的三角形。闵洋低下头,盯着手表发呆,心不在焉的想着晚上和苏诺的碰面,眼下他只希望时间快点走。
姑娘也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削苹果,三人沉默着,但似乎她并不会用水果刀,削了半天,垂下的苹果皮依然半根筷子长。付教授用胳膊肘轻轻的推了一下闵洋,闵洋领会了,垂着眼睑,伸出手对姑娘说:“我来吧。”
姑娘道:“前些日子刚学会削苹果,最近又忘了”,说着把苹果递了过来,言语淡定。
付教授道:“不要紧,闵洋会削”,向她儿子介绍道:“这是电台的主播洛思羽,和婉如是同事。
闵洋哦了一声,他母亲道:“早安思羽你听过吧?”
除了熟悉沈婉如的节目,其它的电台节目也就是开车时随便听听,谁管是什么节目呢,更别提主播是谁了,闵洋顾及她们的心情,应道:“听过,是早上的节目吧?”
付教授笑道:“废话,要不然叫早安思羽,来,思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闵洋,是律师。”
闵洋礼貌性的抬头微笑,瞥见洛思羽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表上,付教授注意到了,也去看闵洋的手表。她一生朴素,并不能理会这只表的价值,在表面上摩挲了两下,对洛思羽道:“我儿子平时工作忙,买东西不会挑,还是你们做主持人的眼光好。”
洛思羽收回目光,并不言语,闵洋道:“妈,这是瑞士产的。”
他母亲以为闵洋是在洛思羽面前显摆,琢磨着八成有戏,笑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舶来品,我一只梅花表戴了三十年,不就是看时间嘛,现在有了手机,手表也多余了,戴在手上还嫌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