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心疼得直呼道:“这可是小姐回京那年夫人送的……”
她一时间急得连称呼也忘了,莫云溪不禁看了她一眼,茯苓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顾青槐缓缓蹲下身去捡,将碎裂开来的簪子部件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打算拿帕子包了。
瞧着她脸上压抑不住的遗憾和可惜,莫云溪把目光放在那个簪子上。
是一只碧玉滕花簪,上錾梅花式样,做工精细,看得出是花了大功夫的。
莫云溪心下一动,当即就把那簪子的纹样雕花,细致处一一刻在了脑子里。
收好东西,顾青槐貌似也没了心情,面现愁容,微福了福,转身带着茯苓回宫去了。
待她走后,莫云溪不知怎的望着方才那簪子掉落的地方看了好久,渐渐出了神。
听说顾青槐自小便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习惯了南方的气候,风土和人情,十三岁那年才被从江南接到上京城,后来也就与顾家另一个女儿一道入了宫。
又想起刚才茯苓所言,想必这只簪子,对她应该很重要吧。
定了主意,莫云溪眼前一亮,回过神来就抬脚往前走,沿着宫道将出御花园,准备先往太医院去。
走到半路,就被人从后面急急追了上来,“莫厂公,莫厂公!”
莫云溪回头,一脸的迷惑。
来人是管珊珊宫里的春玟,那日她入宫路过玉堂宫时,撞见景明宫来送吃食的宫女便是她,因此留有一些印象。
到了跟前,春玟方规矩行了一礼,倒比景明宫的其他人恭敬很多。
“莫厂公,奴婢是景明宫的,荣妃娘娘有请。”
好么央儿的,管珊珊找她过去做什么,一准没好事儿。
莫云溪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不去。”
她又不是唐僧,傻到一天天的上赶着往那盘丝洞里钻。
见人拒绝得斩钉截铁,春玟眉头一皱,还是继续说着,“莫厂公,娘娘……”
莫云溪懒得与她多说,当场就拿了皇上作挡,“方才在朝上陛下就有吩咐,叫本官散朝后往太医院去一趟,为着查案看有无线索。”
春玟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莫云溪赶紧抢了先,“荣妃娘娘若有什么事,还是先禀了圣上,若是陛下发话,本官就跟你去,否则便叫渎职,本官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平日里最不把规矩放在眼里的人,如今一口一个担不起罪名,任谁听了都要直翻白眼。
奈何她说得一本正经,恭肃非常,叫春玟一时被堵得也没了话说,却又不甘心这么回去,张着口欲言又止,似是在重新组织着语言。
莫云溪扫了她一眼,勾勾唇角就擦着她的肩走了过去,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留下春玟站在原地,迷惑又无措。
拐进另一条宫道上,莫云溪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管珊珊未免也太难缠了,阴魂不散好像就和她杠上了一样,处处找她的麻烦。
半晌午过去,从太医院离开,出宫回府时,天色已经暗了。
夜幕低垂,星河点点。
西北角亮着几颗星子,忽明忽暗,永恒的高挂在夜空上。
莫云溪坐在院中一角,悠哉悠哉地抬头观星,手边梨花木的小桌上摆了一壶闽北水仙,是她一贯爱喝的茶。
青玄送上一碟翠玉豆糕,瞧着自家主子今夜似乎心情不错,他跟着脸上也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