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乔舒念半年没有见过孟遥临,就连孟扶桑以及孟家其他人也半年没有见过他。
孟遥临觉得待在家中难受,就去了军营,要么就在并州。
乔舒念见了苏暮这才知道,之前孟氏很多产业都被江浦笙暗中抵制了,原本是孟氏的棉花生意被江浦笙暗中撬走了,还有桐油、铜铁矿以及等等进出口生意都被撬了单。
江浦笙还让曾经的乔家老主顾故意挑三拣四找孟氏的茬,孟氏好几个商行既销不出去货,连采买都被抬高了价格,可以说自打孟氏接手了乔氏,别说是赚到钱,更是赔进去不少,眼看着连军需都没法运转了,孟氏父子这才急了,急忙向朝廷禀告,这才将乔舒念推了出来维持局面。
乔舒念定定地看着苏暮,问道:“这难道都是江老板的功劳吗?你就没有?”
苏暮暗自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乔小姐,我让胡寨主打劫过几回,倒是也捞了不少好处。”
乔舒念拿着茶盏仔细端详,道:“眼下孟氏产业全挂上了乔氏名号,苏监使和江老板可要帮我,让我尽快在商场上站稳脚跟。”
“那是自然。”苏暮想都没想就答道:“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替你铺路,今后也一定为你效力。江老板的意思是让你将铁铜矿生意让给他来做。”
“这是你们帮我的条件吗?”乔舒念反问道:“江老板看中的可不止是铁铜矿吧,还有这南洋瓷?”乔舒念说着扬了扬手上的茶盏。
苏暮一怔,很快噗嗤一声笑了,道:“乔小姐变聪明了,什么都瞒不住你。”
苏暮神色很快严肃起来,又道:“江老板想过了,铁铜矿捏在宏盛的手中安全一些,到时候送给康宁军会更方便。江老板想借着外贸生意转存一些外汇,南洋瓷是最好的手段。届时康宁军手里有矿有钱,还怕翻不了身吗?”
乔舒念的心是向着宁王和康宁军的,但却对江浦笙不甚放心,反驳道:“据你所说,这个江浦笙也是替朝廷效力的,他的很多资产也是捏在朝廷的手里,眼下的处境和我别无二致,你凭什么说东西放在他的手上就能流向康宁军,而我为何不能呢?”
乔舒念长叹一声,眸子中充满担忧的神色,道:“眼下所有的商贸都被朝廷和九重帮把控,想要把东西送到康宁军的手上,难上加难,若是没有万全的对策不能随意冒险。”
经过种种打击,乔舒念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容易冲动行事的乔舒念了。她搭上了父亲和族中长辈们的性命,乔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条活路,她不能再轻率行事,让乔氏一族再次遭受灭顶之灾。
又道:“我现在虽然是乔氏所有产业的领头人,可手下做事的几乎全是九重帮的人,你们以为商场的生意是我想转给谁就能转给谁吗?”
这些困境,苏暮怎会不明白,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沉默片刻才道:“你得培植自己的人手,重要的位置上必须得是自己信任的人。”
说得轻巧,乔舒念做什么不是被盯得死死的,身边新来的丫鬟都不知道是不是忠心可靠,更别说重要位置上的人手。
几个铺面的掌柜都是九重帮的人,乔舒念怎么可能轻易将他们撸下来送自己的人上去,她又能送谁上去?她又能信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