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所以第一时间就问起玉菏泽来。玉菏泽一听严劲松这话,眉头也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略微思索了一下,玉菏泽如此跟严劲松说道,“此事取决于苏君谚,吉祥客栈命案顶多拖延他三日,等他醒过神来,估计就会快马加鞭地往皇城赶,严大人,眼下可是至关重要的时候,你可不能在紧要关头心生动摇之意啊,再说了,苏君谚素来看你不顺眼,你若迟迟不下决心,到时候被动的注定是你……”
玉菏泽知道严劲松已经开始后悔了,所以更要稳住他,以免他再给自己惹出幺蛾子来。
经过玉菏泽的敲打,严劲松瞬间又冷静了不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而后陪着笑脸道,“玉公子放心,下官心里有数,决计不会给公子拖后腿的,只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罢了。公子勿怪,公子勿怪。”
严劲松哪里敢跟玉菏泽唱反调,他焉会不知玉菏泽的能耐?倘若惹恼玉菏泽,自己恐怕照旧是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于此,严劲松越发战战兢兢,玉菏泽只是眸光淡淡地瞥了严劲松一眼,而后端起桌上的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不过,他却没有着急喝的意思,而是拿在手心,来回摩挲着杯沿,一副若有所思的高深模样。房间里的气氛稍显压抑,但却无法影响到玉菏泽什么,严劲松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玉菏泽,有些欲言又止,玉菏泽不是没有察觉到,但他却没有给予任何正面回应,两人之前涌动着一股让人不适的气息,好在片刻之后,玉菏泽终于主动打破了沉默,他放下茶杯,黑眸幽幽地盯着严劲松,嗓音清冷道,“你可有叮嘱过海思桐,务必要确保她不会临阵反水,此事可攸关着严大人将来的官@运@,严大人最好慎重点。”
麒麟山庄的庄主突然当着严劲松的面提到了天下第一楼的女掌柜海思桐来,说到海思桐的时候,玉菏泽俊脸表情也有些隐晦莫名,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闻言,严劲松忙不迭地点头,满口接应道,“玉公子大可放心,下官早已敲打过海思桐,哪怕是为了她自己的身家性命跟未来利益,晾她也不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对于严劲松的信誓旦旦,玉菏泽却有不同的看法,他眉心轻拧,一语双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海思桐本就个性刚烈,日前又出了那样的事,势必情绪波动较大,女人本就无法用常理推断,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派人密切监视海思桐,以免让她坏了我们的大事。”
说到大事二字时,玉菏泽神色越发冷峻,很显然,他对海思桐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才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严劲松。对此,严劲松只能拼命点头,再次承诺道,“下官明白,下官一定会妥善处置此事,配合好玉公子的行动。”
“如此甚好。”,玉菏泽扫了一眼严劲松,终于不再为海思桐而念叨他了。
说完海思桐的事情后,玉菏泽突然站起身来,径直朝着窗户走去,严劲松的视线始终追随着玉菏泽,没过多久,严劲松就看到玉菏泽推开窗户,探头看了一眼外面,而后转身交代他道,“严大人,我打算今晚子夜时分离开崇山府,这里的事情暂且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一听玉菏泽这话,严劲松黑眸一厉,心头一凛,想了想,严劲松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当着玉菏泽的面问了出来,“玉公子何以提前动身?难道你不打算牵制尊逸王了,下官主要是担心自己不是尊逸王对手,倘若因此坏了公子美事,下官就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严劲松哪曾想过,玉菏泽会突然改变主意,居然打算先行离开,只要一想起接下来唯有自己面临某个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绝世大杀@器@,严劲松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会儿,礼部侍郎也不怕玉菏泽看他笑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心头的最大顾虑,就是指望玉菏泽可以体谅下自己。
不过,严劲松这个算盘还是打错了,强势如玉菏泽,又岂会因他之故,反反复复呢?玉菏泽之所以会决定提早离开,也是因为先前跟影后王爷之间的不欢而散,更加重要的是,玉菏泽也担心影后王爷觉察到什么,再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只好先行回转皇城,提前部署,再确认看看是不是每个步骤都没有任何纰漏,要不然他这颗心也是七上八下,不安得很呐。
正是因为有所忌惮,所以玉菏泽当即就一口回绝了严劲松,他目光锐利如刀地看着面有苦色的严劲松,态度坚决道,“严大人,勿要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还是堪当重任的,去年严大人不也给尊逸王使过绊子吗?事到如今,尊逸王不还是没怀疑严大人你……”
玉菏泽本来是想借此事给严劲松打一剂强心针,却没想到会让严劲松脸色当即就苍白如纸,连带着身体都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讲真,对严劲松来说,那件事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噩梦好吗?一看严劲松突然出现如此大的反应,玉菏泽也不免有些嘴角抽搐,因有些同情严劲松的缘故,伟大的麒麟山庄庄主伸手轻轻拍了拍严劲松肩膀,语带关切道,“你~没事吧?”
尽管玉菏泽也觉得自己问的就是废话,但鉴于眼下严劲松好歹也算他半个盟友,总不能铁石心肠地对某人不闻不问吧?
就在玉菏泽思绪流转之际,严劲松露出了一抹略显惆怅的苦涩笑容,他生无可恋地跟玉菏泽吐槽道,“玉公子,你有所不知,尊逸王怎会不怀疑下官?这些年来,尊逸王就是看下官各种不顺眼,无论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尊逸王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下官,哪怕明明是些跟下官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严劲松都快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了什么背字儿,要不然为毛影后王爷非要紧咬着他不放咧?
对此,玉菏泽露出了一抹爱莫能助的牵强笑容,而后语带敷衍道,“真是辛苦严大人你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此次定然不会出现任何岔子,眼下需要尊逸王忙活的事还有很多,他又怎么会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他更加不会知道你也抵达崇山府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