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想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可是,他抱她抱得太紧,紧得她的伤口好似崩裂了一般的疼,她在他怀里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着她,发现她的脸色比起上次要苍白得多,整个人也更为瘦弱,鼻尖又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他急忙问道:“你生病了?”
令仪苦笑着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我自幼就中了一种怪毒,毒入心脏,每个月初一必须要放一次心头血,要不然就难以活命。”
对于她的说法,他非常震惊,一直摇头,表示难以相信,他心痛万分,一声声问道:“令仪,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时桀扶着虚弱的令仪躺下,令仪却说:“除了这个,其他的都很好,道长疼我像亲生女儿一般,如果,有一天,我的毒能除尽,我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时桀坐在床沿,令仪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沉郁,不似上次见到这般鲜活明亮,她问他:“桀哥哥有什么烦恼事吗?还有,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呢?”
时桀终于笑了,可是令仪总觉得他在强颜欢笑,他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令仪,你想我的,对吗?”
令仪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晕,然后又问:“你怎么会躲在外头呢?不冷吗?”
时桀压低声音说:“我前日到的西衡,已经来过道观几次了,又不能随意叫门求见,所以昨日就偷偷潜进来打探过了,方才躲在外面,我其实也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这里,你要没出来折梅,我都要准备再到后面去打探了。”
“桀哥哥,为什么就不能叫门求见呢?我可带你去见道长,道长定会喜欢你的。”令仪虽然聪慧,但心思过于单纯,觉得时桀既是自己的朋友,道长定是会接受时桀的。
时桀摇摇头,几次张口想要告诉令仪,他是南韩王的大皇子,他来西衡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舜英长公主联姻,可是,每每看到令仪的一双濯水清眸,他就会迟疑。
“令仪,现在还不能让长清道长知道我们的关系,等明年春来,等我解决好手中的事情,我们再一起去见长清道长可好?”
令仪有诸多不解,她总觉得时桀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可是他不想说便自有他的道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所有事情。
后来的两年,时桀一直没有和她去见长清道长,她逐渐长大,心智渐趋成熟,她已经习惯时桀的一次次远离,她相信这背后必然有着沉重的原由,但她也清楚,她和时桀始终是要有个了断的。
十六岁那年夏天,师傅带着师哥又来到道观探望她,师傅查视了她心口处的伤口,给她配备了新研制的护心药。
这一次,师傅和道长没有避开她到密室去谈话,她们当着她的面说:“令仪,心头放血过于损耗你的元气,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气血耗尽,命难久矣。”
令仪心口一疼,默默感叹老天对自己真的不公平,没想到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所谓的毒素仍难清除,横竖还是要搭上这条命。
“师傅这两年得了新的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气候宜人的地方找个郎君成亲生子,也许还有新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