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贺晨小声嘀咕一句,伸手便去拿桌子上放着的矿泉水瓶。那瓶子的瓶口没有开封,贺晨将它夹在两腿之间,左手用力一拧,因为业务生疏,还不小心撒了一点水出来。
“......你的右手怎么了?”常乐没有忽视这个细节。
细细想来,他今天似乎一直都是用左手使力,刚刚举着花瓶的手也是左手,虽然后来因为坚持不住而用了右手撑着,但好像没见他真的把重量都压在右手之上。
若是他真的举着手酸,比起用另一只手托着,同样是破坏了原有的姿势,直接换手去拿东西才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自然反应吧。
她狐疑地盯着贺晨,总觉得对方昨天似乎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事情还十有八九与她有关。
贺晨面色一僵,将右手直接背在身后,十分冷淡道:“没怎么。”
他这副模样倒是有些像是两人初见的那一天。
那时候常乐从老师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画室里有一个废寝忘食作画的学生存在,后来对号入座发现是他,心中自然好奇,却不想自己与他的第一次对话就吃了对方言语上的硬钉子,后来问了旁人才知晓那是他一贯的风格。
但常乐并没有因此而被吓到,甚至还隐隐觉得这才该是高手风范。
初见时便没能被他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吓退,如今与他熟识,自然更加不会。
常乐撇撇嘴,完全不介意地伸出手去,主动去拉贺晨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后者神情一震,下意识将右手向右侧方一撤,不想常乐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也就没有松手。
这一拉一扯间,隐藏在衣袖中的手腕吃痛,贺晨顿时闷哼一声,对常乐低喝道:“松开!”
这短短两个字里蕴含了难以掩饰的怒意,常乐眨了眨眼,是真的有些懵了。
她后知后觉地将手指松开,看着贺晨迅速将右手掩在左手衣袖之下,即便再如何迟钝,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她刚刚抓着他的手掌,可以分明感觉到对方在气愤之下居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你的手受伤了?”
贺晨知道再瞒不住,泄愤似地喝了一大口水,终于有些懊恼地将右手的衣袖向上一提,露出里边的半截手腕。
虽然只是半截,但也丝毫不影响常乐瞧清楚那上边青紫色的淤痕,更别说那看上去还有些奇怪的鼓包。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常乐猜测那应当是关节发肿。
“怎么这么严重!”她实在太过于震惊,竟直接从座位中站起身来!
这动作在一大批坐着画画的学生中显得尤为突兀,所以便立刻引来不少好奇的视线。但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拉起贺晨没有受伤的左手,正色道:“都这样了你还不去找王老师治疗一下,来画室里做什么?刚刚还逞强去托着左手拿那么重的花瓶!”
“......又不是什么大事。”贺晨有些尴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