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一转眼终于步入到考前倒计时的最后三天。
大概是因为画室里的临考气氛实在太过于热烈,从两天前开始,大家便都不约而同地自觉留在画室中通宵绘画。
因为人数众多,也因为这么多天以来杨晓楠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常乐自觉对方可能早已放弃,便也大着胆子从龙老师那里搬回到画室休息。
没有办法,虽然周老在临走前真的为她安排住在龙老师那里,但由于她与龙老师之间实在称不上熟悉,所以根本不可能去睡人家的床垫,每晚便都是穿戴整齐,在沙发上将就。
说起来龙老师房里的沙发质量可是比江寻那里差了不止一点两点,看出这里确实是他不常来的地方,所有的摆设都不太讲究。
单说这沙发,东鼓一块西塌一块的,别说是躺着当床用,便是正经坐在上边都难受的紧。
也难怪自己会越睡越累。
画室里,躺在她所熟悉的硬板凳上,常乐就像摸宝贝似的摸着椅背,忍不住感叹一声,“啊,还是你好。”
“说什么呢?”贺晨正好搬凳子路过,闻言不禁莞尔,“你这个样子好变态啊。”
“你才变态。”常乐赏他一枚白眼,正想闭眼睡觉,却在对方的下一个动作里蓦地瞪大双眼,警惕道,“你干嘛?上一边儿睡去。”
贺晨不为所动地把自己的椅子背对背贴在常乐椅子旁边,又转身去拼凑了三把空椅子过来。
他身量长,常乐或许只用三把椅子便足够微蜷着睡觉,他可不行,平时从不委屈自己,都是七八把椅子拼在一起,又宽又长,把椅腿固定的话还可以翻身。
只不过现在来画室里通宵的人多了,空椅子没有多少,他当然也就不好自己一个人占用太多。
但最起码的四把还是要有的。
无视常乐那不停抗议的眼神,贺晨很是满意地瞧了瞧自己的“睡床”,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闲闲往上躺,一转头,刚好跟常乐的视线平齐。
“晚安。”隔着两层椅背,他在木板间的缝隙里笑着对她说。
“……晚什么晚!”常乐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奇妙的诡异气氛,生生被对方逼出一个仰卧起坐,没好气道,“你干嘛呢?”
“睡觉啊。”贺晨十分坦然地晃了晃自己的右手,“你还怕我不成?”
“少来,早就好了!”常乐可不吃他那一套,她看上去是真的有些生气,皱眉道,“你别这样挨着我睡,我睡不着。”
“说什么呢,咱俩之间可是隔着东西的。”贺晨故作不解,疑惑道,“我要是真想挨着你睡,那就不是背靠背的放椅子,而是直接放到另一侧去多好,这样还能防止咱俩晚上不小心掉下去……”
“贺晨!”
听着对方越说越离谱,即便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调侃她,常乐也依然觉得不能接受。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毛病。”贺晨总算不再逗她,“不过我还是要这样靠在你边儿上,你就忍几天吧,要不回去龙老师那里住也行。杨晓楠她们虽然还都老老实实地回宿舍去睡觉,但也保不齐半夜抽风,给你来个措手不及的回马枪。”
他这样一说,常乐才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觉得她还没放弃?”常乐愣道,“不会吧,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大约早就忘了吧?”
贺晨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冷笑道:“她要是真能那么大度,也就不会有生日会上的麻烦了。王老师因为这件事已经被开除,她们也挨个儿进去受了一遍批评教育,手机里的那些东西也没保住,失去了对别人高高在上的管控权,她不更恨你才怪。总之小心些总没毛病。”
接着他又瞧她一眼,无奈道“其实可能的话我还是更推荐你回去龙老师那边,不过刚刚看你的样子,似乎那里你住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