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摸摸鼻尖，实在不好说自己根本没睡在床上的事，只含糊道：“龙老师那里什么画具都没有，我就算想突击练习也没有那个条件，再说我也怕把别人的地方搞脏，还是在画室里方便些。”

“就凭你这些天来的进步，只要考试的时候别紧张，妥妥可以过去。”贺晨保证道。

“……你这样一说，我突然担心自己真紧张了怎么办。”常乐眨了眨眼，坚定道，“所以我的目标是让自己能够达到即便紧张也能考得过去的水平。”

贺晨坐起身来，突然笑道：“我算是明白那些女生为什么都不喜欢你了。”

常乐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贺晨耸耸肩膀，继续道：“这不是明摆着么？混吃等死的家伙里突然出现你这么一个勤奋好学的积极分子，要么就衬得她们不求上进，要么就鼓动着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小集体再度躁动不安，我要是她们那里的头头儿，也想第一个掐死你。”

“……这么夸张的？”

“可能说的还温柔了一些。”

常乐叹了口气，自暴自弃般重新躺了下来，贺晨瞧着一乐，“这会儿不嫌弃我了？”

“睡你的吧！”

说完，她便翻过身去，只用后脑勺对着他了。

贺晨默默勾起嘴角，也重新躺了回去，动作幅度稍大，引得椅子轻轻震动一下，转过头时，刚好瞧见对方肩背一僵，不禁心情大好。

认识常乐这么久以来，总以为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没想到居然在今晚有了意外收获。

贺晨无意继续窥视他人，也学着常乐的样子背转过身，连日来绷紧的神经一时放松，也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过去画室晚上是要锁住大门的，但由于这几天准备通宵的学生增多，保不齐有人只是跟风来做做样子，到了后半夜还是顶不住困意要回宿舍睡觉。

出于方便与安全的双重考虑，夏老师便临时决定要画室里的男老师们每晚轮流过来这里充当临时门卫，盯住晚班，直到孩子们不再有流动意愿后，再落锁回去休息。

而今晚守在这里的人正是李老师。

他坐在长椅里，两手揣在兜中，看着最后一名不愿留在画室中休息的学生蹑手蹑脚地离开后，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站起身来，反身将门一关，拿出锁头，心想自己这下总算可以完成任务。

“等一下。”

身后突然有人低低叫了一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李老师转头一看，只见灯下有一人穿着一身红色薄裙翩然而至，如此寒冷的深夜里，连他都为她冻得慌。

而等瞧清这人模样，他便更为惊讶。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