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起身,眸子看向流烟,那般冷清的眸子看的流烟一愣。
流烟放下手中的水桶,想起门还未关,回过身子去将大门关上,将屋外的冷风隔绝在外。今日早膳过后她就扶了王妃回床榻上休息,这会儿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王妃身子本就不好,本就该好好养着。
“本宫在问你,你身上这些伤是从哪儿来的?”
裳砂靠近流烟,“你身上血腥味很重,说明不止腿上那一点伤。”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王妃……”流烟耸拉着脑袋,“是流烟自己不小心。”
“不说实话是吗,那你便出去吧。”
裳砂说着便已经转身向内走去,快三个月的孩子没了,对母亲的伤害也是很大的,她记得要卧床好好休息几日。尽最大努力避免受风寒受冷及吃生冷食物,如同坐月子一般,可她为何竟不觉着自己身子虚弱……
做杀手出身的大都有个共同点,那便是不善言辞,流烟只能干着急,可她又不能说,看了几眼后默默拎着水桶出去了。
裳砂一夜未眠,此时头在叫嚣着,提醒她已不再年轻,没了这样挥霍身体的资本,躺在床榻上终究难安,披了衣裳去寻流烟。
流烟的屋子在离裳砂最近的那间,裳砂进去时流烟正在匆匆忙忙的将衣裳往身上套,看那模样,先前应该是正在给自己上药。
裳砂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流烟未来得及遮住的半边身子,那上面是一道道的鞭痕,颜色鲜红,伤口甚至外翻……
流烟衣裳已经胡乱的套在了身上,心中暗怪自己跟在王妃身边多日怎就失了警觉性,竟到王妃推门而入才反应了过来。
“王妃,您怎来了,外面的风可不小。”
裳砂眉头一挑,今日流烟未免也太过于担忧她是否被风吹着了,往日都是担忧她是否冻着。
裳砂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流烟,“这东西治些皮肉伤是上好的。”
流烟看着裳砂手中的东西一愣,失神片刻后才从裳砂手中接过,再抬起头时眼睛竟然已经湿润。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奴才送药……”
他们没有被送去当细作时,要么成为主子杀人封喉的刃,要么潜伏在宫中,四处打探消息,都是最低等的奴才命,没有人关心你的死活,大家都只在想着如何能让自己活下去。
裳砂自然不知晓流烟的从前,“去将衣服脱了,本宫替你上药。”
“啊?这、这不可,王妃您可是……”
“哪儿有这么多规矩,你若是自己能给背部上着药,本宫转头就走,还是说你想让本宫去寻了你的小五哥哥来?”
“没、没有……”
“那还不赶紧将衣裳脱了,还有本宫动手不成?”
流烟这才乖乖将身上的衣物脱下,那些鞭子伤口不依,看着伤痕似乎有两根,粗细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