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瞧着跪倒在地的子铭，“可看见了？”

上次是因着裳砂叫了水沐浴而没有看见，这次白日里在十王爷府不会也如此吧。

子铭身为自家王爷身旁一等一的暗卫，自从被扔去看管他们王妃后时常见着自家王爷时不敢抬头，有些后怕的吞咽了口水。

“没有……”

子铭将头埋的更低了，也不知他走的什么运，每次猜拳都输给子须，上次便是他受罚的，这次已经洗好了身子……

元钰觉得自己是不是养了一群木桶，人拦不住也就算了，保护不了也就罢了，怎么连买暗中观察个日常起居都不行。

元钰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没有外人在场的元钰其实是个冷面孔，平日里外人觉得九王爷风流倜傥，一笑更是玉树临风，偏偏是他们这群做暗卫的最怕自家主子笑了。

比如此时的子铭，听着元钰从嘴里溢出来的笑声，只觉得浑身一抖……

元钰道:“是本王王府里的饭变好吃了吗？本王从不养饭桶。”

这些日子从桦沁来的消息越加频繁，那个人已经从暗处浮了出来还见过了明厉，所以这次明厉见裳砂大概说了些什么并不难猜，他在等，等她的选择。

子铭赶紧请罪，“属下有错，还请主子责罚！”

“下不为例，看好王妃，注意这些日子王妃都见过谁。”

子铭跪倒在地，没想到元钰怒后却并未责罚，他跟在元钰身旁多年，自然是知晓自家主子的性子的，在心中暗松一口气。

“多谢主子。”

裳砂这些日子似乎被元钰冷落了，不，是确实，顺带着连她院子里的人都被撤走了，人手少了，流烟和小五便不能时常在她眼前晃了，让裳砂更感欣慰的是流烟因此也没了时间整日给她折腾吃食。

当然，她院子的用度消减了，那些银子便都流进了顾侧妃得府中，流烟每每说起来都愤愤不平。

元钰冷了她一日，没想到半夜却又翻窗入了她的房内，明明是他自己的王府，依旧如同做贼一般，裳砂有理由怀疑元钰有些特殊癖好……

元钰委屈着一张脸看着窝在暖炕上的裳砂。

裳砂若是没有记错，晚上茗粒给她梳洗时明明愤愤道王爷去了细腰侧妃的院子，可她面前委屈着一张脸的人又是谁？

裳砂默默吹灭了一旁的灯烛，自己躺下将被褥拉好，是幻觉，是幻觉。

裳砂闭了眼，她本就难以入睡，这会儿想着方才元钰的神情，……委屈？她若是能夜夜笙歌，早就不早朝了，当作没有看见方才元钰的神情，安慰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裳砂听到自己床前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就让我冻死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吧。”

说的颇为生无可恋，裳砂似乎还听见了嘻嘻索索褪着衣物的声音。

但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是已，暖炕上的裳砂只觉得被褥里非常舒适外并没有什么动静。

元钰身上褪的只剩下一身白色的衣物，可暖炕上的女人竟然连个翻身都没有？这是睡着了吗……

他都如此退让，不禁要怀疑自己的台阶递的是否正确，元钰沉默片刻后自己动手将灯烛又给点上，移着自己的步子靠近裳砂，身子的阴影都笼罩在暖炕上裳砂的身上。

元钰嘴里道:“冻死我吧，反正也没人心疼我。”

这语气更加的可怜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