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砂觉得自己的记忆越来越不好,流烟给她端来了吃食,她吃着吃着就皱起了眉头,明明心中有什么要事,可她却就是想不起来,闷的很。
“流烟,这几日府里或者外面有什么事情吗?”
流烟垂了眸子,在收拾着碗筷,再给裳砂面前摆上一杯纯纯的奶,如今虽然已经过了最寒冷的冬日,北地的牛羊却也是没有那么多鲜奶的,这是王爷特意送来的。
“有,细腰侧妃近日小产了,伤心欲绝。”
其实还有一事,那便是前日太雍王上突然醒了,昨晚宴请了三方的使臣,按理说这样的场合,更何况桦沁也是有使臣在的,身为桦沁公主的九王妃又怎会不在,可王爷就偏生说了王妃染病卧榻,带着那顾鸳进宫去了,这些日子流烟每天去厨房拿食盒时总会同厨房里的说上几嘴,这九王爷府里最好伺候的便是九王妃,再加上流烟此前也给了她们不少银子,因此她们也乐的说,裳砂生的美丽,这么久过去了她们却都心疼起裳砂了,怀了孕,失了恩宠。
裳砂拧着眉,看着眼前的鲜奶,“细腰?”她竟是有些记不清这个名字了,可流烟却说这是九王爷的侧妃,还曾有过身孕。
流烟已经将东西收拾好,“王妃快些喝了吧,这是今日刚刚送来的,听说对皮肤好的很,而且日后还有利于喂养小王爷呢。”
最近几日流烟每日早晨用过膳后便会在她面前放一碗鲜奶,她从前就不太爱喝这些的,桦沁也没有这些东西,而这流烟端过来的奶不仅没有羊膻味儿,反而有些香甜。
流烟守着裳砂,看着她将奶喝完后便将那碗也接过。
裳砂这院子冷清的很,流烟又去送盘子了,她在屋内竟觉得憋的慌,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一般,一向呆在屋内不愿出门受冷风的她竟然自己披着衣裳出去了。
裳砂在院子里走着,许是她从前不怎么在院子里闲逛的缘故,她竟不觉得这院子有些什么亲切的地方。
裳砂从一处小门进了一院子,那院子和她之前走的并不一样,就像一大盒子里面套着另外一个不一样的盒子。
进了这处院子裳砂才觉得熟悉了些,似乎她在这儿住了很久一般。
这院子里最好看的便是那半死的霞樱树,那树倒是神奇,一半枯枝落叶,一半竟还有些花在绽放着。
“这北地这么冷,你们怎么还那么努力的生长,看看另一边,枯了倒也好。”裳砂的一只手附在那树干上,这样大的霞樱树想必是长了很多年了。
元钰这会儿正在暗处的拐角看着裳砂,她出门虽然记得披了大氅,可里面却还是只有两件单薄的衣裳,怕冷的人却不记得多穿两件,倒是让他忧虑她,也辛好她不愿意出门。
裳砂看着一旁的屋子,这和她住的院子似乎不是一个府邸的模样,这里的砖瓦屋角是翘起来的,颜色是清丽的,她觉得比外面那些院子用的那些颜色看着舒服不少。
看着那屋子,裳砂竟突然觉得自己忘记的事情一定和这屋子有关,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胸口闷的很,如同要炸开一般。
裳砂从那树下捡了一朵花后便回去了,原因自然是那冷风从大氅下面传入了她的大腿,直直的灌了进去,冻的很,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裳砂将身上的大氅紧了紧,走了。
元钰跟在裳砂的身后,他这么多日没有去看她了,她竟是一点也不想,倒是他一个人的心如同猫儿挠过一样。
裳砂觉得自己是认路的,大概是因为之前闲散着走的时候没认真看路,这会儿看这些路是大眼瞪小眼,觉得从来没见过它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