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内烧着炭炉,比室外暖和许多,尤墨文的尸体缓缓解冻。
一直等到中午,捕快才将人证带到,只有一个中年男人,没见小铃铛。
捕快向孟府卿禀告:“大人,我们去了南街客栈,确实打听到昨晚有一名少女住店,可今早就已离店,不知去了哪里。”
尤千三情绪激动,嚷嚷着:“那便是没有人证!大人,此子定是在狡辩拖延!”
孟府卿轻拍惊堂木。
“尤员外,不要喧哗公堂,本官自有判断。”
尤千三怒视肖男,无声愤怒。
孟府卿问道:“肖男,你的人证现在何处?”
肖男眉头紧皱,似在思索些什么,回头看了眼尤墨文的尸首,道:“大人,不用人证,尤墨文并非是被谁杀害,而是冻死的!”
此言一出,堂内多数人都感到迷惑,梁超眼中闪过一瞬的惊诧。
“一派胡言!”尤千三声色俱厉,“吾儿分明是被你以杀拳击中胸口而死,你还敢狡辩!”
孟府卿疑问道:“肖男,你因何断定尤墨文是被冻死?他胸口的伤痕又作何解释?”
肖男先向孟府卿行拱手礼,走到尤墨文尸首前。
“大人请看,尤墨文的脸上可是带着笑容,若他是被人害死,就算是瞬间暴毙,脸上的神色也应该痛苦才对,不可能笑着!”
尤千三又要喧哗,被孟府卿抬手制止,他问肖男道:“你说的虽然在理,可尤墨文脸上的笑容你作何解释?”
在堂内围观的一众捕快也有同样的疑问。
大多数人先入为主,都认为是肖男杀了尤墨文,就没留意到尤墨文尸体的异常。
不只是脸上的笑容,尤墨文赤着上身,身上还有些抓痕。这些都是疑点。
肖男解释道:“回大人,被冻死的人,临死之前身上奇热无比,所以会脱去衣物,热到发痒,就会用力地挠,留下抓痕。
因为是在温暖的错觉中死去,他们并不会感到痛苦,所以,面带笑容,走的很安详。”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梁超一眼。
梁超嗤笑道:“肖捕头说的像是自己被冻死过一样,为了掩盖罪行竟然编出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瞎话。”
尤千三瞪了梁超一眼,肖男的一番话提醒了他,他也察觉到诸多疑点,向孟府卿请求道:“大人,不妨找个死囚试一试,他到底说得是真话假话,一试便知!”
孟府卿略一思索,回道:“就依尤员外的提议。”
“姬云听令,速将肖男押到后堂软禁;仵作班将尤墨文尸身带回停尸房,退堂!”
肖男松了口气,被软禁总比被冤枉强。
至于他为何能断定尤墨文是被冻死,只能说,知识就是力量……
尤府众人离开了安定府,梁超一路沉默,跟在尤千三后头。到了尤府,尢千三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说:“梁超,你说实话,墨文到底是怎么死的?”
梁超双腿发抖,自知瞒不住尤千三,惶恐地跪下来,将实情一一说出。
又求饶道:“老爷,求您饶了我,我是一时疏忽,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才做出这种荒唐事!”
“你不要怕,”尤千三神色阴鸷,“墨文的死与你无关,是姓肖的害了他,我不怪你,这几日你待在府里哪都不要去,我会对外面的人说你已经畏罪潜逃。”
梁超连磕了十几个响头,感激涕零道:“谢老爷谢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