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是姬云到刑部联系安排的,他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韩金。
懦懦地问孟府卿:“大人,要不,我让刑部换一个人?”
“不必了!阶下囚遑论身份地位,这种死法还能给韩金留个全尸,继续吧!”孟府卿悠悠道。
肖男看到韩金也讶异了一阵,不过想了想,无论他之前的地位有多高,修为多高,现在不过是个死囚。
跟监牢中的其他死囚没什么区别。
衙役们将韩金绑在街口的立柱上,只捆住他的脚,没捆住他的手,也没扒掉他身上的衣物。
肖男问公孙妍:“我记得韩金可是大能,能冻死他吗?”
“修为早就被废了,他现在就是个身患绝症的普通人,撑不了多久,且看吧。”
肖男安静观望,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看着韩金在寒风中打着哆嗦,低温瞬间将他的发黄的脸皮冻红,雪更大了,气温愈低。
有围观者受不了这等严寒,缩着脖子走了。也有人觉得没趣,同朋友调侃了几句,结伴离开。
韩金的身子缩成一团,抖得厉害,望着人群,像是在寻找谁。
雪花落到他身上,一开始还会被他的体温融化掉,后来就越积越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抖得就没那么厉害了,四肢明显变得僵硬,呼吸也缓慢了许多。
脸色发紫,鼻口处产生了一些冰晶。
肖男不想再看下去。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冻死。
这不是行刑,而是在施虐,在虐杀。
不少人还乐在其中,当然也有人冷眼旁观,更有人看惯了生死场面心中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人群中忽然传来女人的痛苦的尖叫声:“爹!爹!”
本来昏昏欲睡的赶紧猛然惊醒,看向人群,他想坐直,却直接跌倒,努力歪着脖子往前看。
嘴巴大张着,却因嘴唇舌头被冻僵,难说不出话。
韩芮儿从人群中挤到最前面,想要冲过去,被衙役们拦住。
她痛哭着向衙役求情:“求求你们,放了我爹,我求求你们……”
衙役们面无表情,任她百般哀求。
韩金吃力地坐起来,嘴里吐着热气。
“芮儿……”
他喊出的声音不大,但韩芮儿能听见。
“爹!”她应了一声。
韩金露出了微笑,舌头半吐着,断断续续道:“爹不冷,芮儿……爹,爹暖得很!”
他扒掉身上的衣物,在雪地中躺平,赤着上身,有生命最后的余光凝视着飘雪的苍穹。
女儿的呼唤声越飘越远,他的生机消散于天神赐予的温暖中。
韩芮儿哭晕了过去。
在她倒地前,肖男将她抱在怀中,离开了行刑地。
孟府卿望向尤千三,道:“看来,我安定府的捕头肖男没有撒谎,令郎确实是冻毙!”
尤千三未做回应,向孟府卿拱了下手,也离开了。
衙役们处理尸体,坚持到最后的群众心满意足地离开。
肖男抱着韩芮儿就近找了一家客栈。
她伤心过度,这两天又没少奔波,感冒很严重。
肖男让客栈做了姜汤,在她的昏睡时,他去了皇宫一趟,跟皇帝要了个口谕。
又立刻赶了回来。
回到客栈时,韩芮儿刚好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