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揽紧了她,感觉那热血不停息的流,感觉她的生活正在这样深情娓娓的诉说里一点一滴的流去,心痛之间恍惚便也觉得,她确实是为自己而死的,如此委屈求全又如此深明大义,只是与他才相处短短时日,便能为他付出至此,便就是眼下只是一场戏,他也不由得入木三分。
“曾经……”祁蘅喃喃重复,泪眼模糊。
时光仿佛于此刻飞速回去,白发转乌容颜清颖,现出数月之前黑发明眸的少女,亭亭玉立于他的王府花园之中。
“见过殿下。”
他抬眼,看见的便是她清丽温柔的笑脸。
彼时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不。
事实上,直到在这大殿上再见她之前,他都并未将她太过放在心上。
她住进王府一个月之后,他对于东吴之事牵引着京师这边让他手忙脚乱而心火攻心,恨不得将宁馥与韩尘抽筋剥皮,却又鞭长莫及,一场大醉之后走到她所住的小院,将她强行奸污。
翌日他在一汪血泊之中醒来,看见她在身侧毫无求生意识的用匕首割了腕。
他救了她,不仅如此,他还狠狠的打了她。
“死?这点小事就让你想死?你这一生就没有想要完成却始终做不到的心愿吗?你达成了吗?你这样赴死,只会让你的希望彻底的破灭,眼睁睁的看着你最恨的人与你最爱的人这一生都相护下去!你有勇气去死,为何没有勇气改变这个命运!”
今日这一场大戏,便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孩子不是那一天有的,为了今日这一场戏,他与她夜夜共渡,他早已不知道他与她之间的所有缠绵是不是就单纯只是为了今日在皇宫之内演这一场。
他也无法深想,那些温柔的夜里,他是否每时每刻想的都只是今日。
直到今日,这女子哀凉的在他怀里,带着几分怀念的笑意,将曾经,轻轻提起。
而他,站在她与他的骨肉的血泊里。
这场戏,是他编导亲自上阵。
他握紧了她的手,鲜血如火也似终于灼了他冷硬的心,他在她耳侧轻轻道:“我……我心里……”
这是他不敢想也不敢提的心结,到她死,他都如哽在喉。
“……哈卓明白……”哈卓伸手,细细的抚祁蘅的侧脸,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这天家贵胄……亭台楼阁……哈卓的梦想,终究只是一场梦……不可能……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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