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脸色一忽儿白了,接过她的手机,按在耳边。
而后,他的脸又一忽儿地红了。
就这么一红一白间,对陶樱连连鞠躬道歉。
陶樱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样的地方住什么样的人,绝配!
她要有闲心跟这些戴着有色眼镜的市井社会人生气,早三百年前就死了,活生生气的!
经过园区里修剪整齐的绿化林,陶樱从小区楼直上八楼陶家。
按响门铃后,她两手插兜,脚闲闲踢着防盗门边上的门框,等候陶申富出来开门。
陶竹抱着纯白的贵妇犬过来开的门,她冷漠地瞟了陶樱一眼,又抱着小狗‘宝贝宝贝’地叫着回自己房间去了。
陶樱进入,门自动关上了。
在玄关处准备弯下腰换鞋,一股飓风袭来。
啪的一声,她毫无防备地挨上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左颊上火辣辣的疼。
她微呆,抬起眸看到陶申富阴森冷沉的黑脸:“你他妈的有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故意磨蹭到现在才过来是不是?”陶樱直愣愣看着他变形的脸,不由嗤的一声冷冷笑了。
抬手抚自己挨了打的脸,唇腔里也一阵甜腥味,腥得难受。
她将那些甜腥的口水聚到一起,穿着自己的波鞋,直接迈步进入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客厅。
将一口甜腥唾沫一气全吐在地上的纯羊毛地毯。
“你他妈的!”陶申富几步跟来,扬起手又要打她。
陶樱敏捷躲开。
在山里的十一年不是白待,天天上山下田的干活,而陶申富养尊处优的生活早让他失掉了干劲的身体。
像奶奶所说,我的小陶樱是天生的公主,即使在山里生活,怎么晒也晒不黑,脸蛋还跟月亮一样好看。
皮肤没晒黑,力气倒是练出来了。
陶申富被城市的山珍海味养得一身肥膘,加上又气又怒。
没打着她,撑在桌子旁边瞪红着双眸喘气,看着陶樱的目光不像是女儿,倒像是生死仇人:“让你去莞城是替我搭上h-reborn那根线,你他妈的办的事呢?”
陶樱到茶几上取了纸巾,拭掉嘴角的口水,对他伸出手:“把我包先还给我,我再告诉你。”
“说!”
陶樱看了他几秒,云淡风轻地答:“都办了,按你说的,听话可爱楚楚可怜的妹妹我装了,支票也送了,婚礼也参加了,姐姐也叫了。”
“你根本没把我这边的事跟苏乔说对不对?”
“说什么?说从没抚养过我的亲爸因为投资不利公司要破产了,让她劝她老公拿点钱出来支持?我说得出口吗?我连王一琳的样子都记不清了,我敢和她苏乔攀关系吗?我可都按着你的意思做了,你又没说让我直接开口找她要钱!”
“是没让你直接要钱,可你总该把这个意思透露给她吧?我派去的人可说了,你连婚礼都没参加完就离场先走了!”
陶樱俏脸冷了:“你还派了别人去?你派了人去为什么还让我去?你不知道我一点也不想参与到你们这些乱七八糟里的关系里来吗?”
“你故意的?故意把老子的事办砸?”
陶樱双手握拳,极力忍住胸腔里的怒火,下腭一抬:“没错!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她相认!更没想过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恨自己身上流敞着你们这些人的血,为了利益为了钱,活得不成个人样——”
“你个臭丫头!”
这次,陶申富是直接扑过来,陶樱没能躲过。
他厚重的手打在她太阳穴上,半边脑袋都似木了一样。
而后开始隐隐作痛,有苍蝇的声音在耳边持续回荡。
“哟,这是干什么呀?”田媚的声音从中间插进来。
陶樱面色灰白,再次对仍然怒意满面的陶申富伸出手,嗓音平静:“把我的包还给我。”
她扎起的马尾被陶申富又是掌掴又是打头的散得凌乱。
狼狈得不成样子。
“老公,跟她一个野丫头犯得着生这么大气吗?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你还是赶紧把她的破包还给她,省得我看见她就心烦!”
陶樱缓缓扭过脸,直直看向她,冷笑:“野丫头?到底谁是野的自己心里有数!”
田媚脸色变了,以眼色向陶申富撒娇。
陶申富不用她示意,手再一次高高扬起:“你还敢在这里放肆?”
陶樱扬起脸,一双乌黑的水眸瞪得滚圆,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狠声道:“你已经打了我两巴掌,如果再打一次,我一定恨你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