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刁民’是善良淳朴的夏区人民对大和籍的人类的爱称。
为了鼓励他们有事绝不废话和劳烦有关执法部门、全靠自己的拳头以及私下制定的规则解决的这种自食其力的精神,世界联合反恐组织有三个部门全部设立在大和区,成了世界闻名的观光景点,为大和区域的域政府增加了不少旅游收入。
然而,江桥和程雏要去的,并非是这个充斥着性与暴力的区域。他们所来到的,是大和与夏的边界城市,正好位于仙霞以东的依底安。
要不怎么说说两种文化的激情碰撞会产生新的文化,江桥看着自己欢迎游客的海报上这三个大字,实在不明白为何在夏区和大和区两个如此东方的区域里会产生这带着美英区文化的名字。
“文化突变?”
听着受到新鲜感的冲击而激动得比自己还激动的江桥的胡言乱语,程雏显然一头雾水,歪着脑袋:“好复杂”
江桥倒是想和这家伙解释,奈何自己这不经大脑、随口一搓的话语完全没有出处,只能支支吾吾的胡乱说道:“杂交水稻?”
“生殖隔离?”程雏沉默一会,半疑问的得出结论。
江桥是很好奇为什么这小姑娘听不懂杂交水稻却能明白这种丧心病狂到应该在初中二年级后才会学到的生物知识,但感觉到她的答案或许会让自己对严仲的存在感觉到社会性的头疼及引发自己曾是这种畜生的徒弟的羞愧,他还是选择了与十分有名的突发事件处理方案------‘女人流泪’齐名的‘男人沉默’。
总之,现在要做的,是趁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程雏提不起精神大喊大叫,先找到严仲帮自己联系、要为自己调理身体的大佬。
小纸条上除了‘东戈登’外,还用潦草到如同上课打瞌睡、意识模糊时的江桥写出的字体雕刻般的写下了‘某某铁厂’这种直白而古朴的命名方式。
这名字倒是满是‘夏和结合部’和英式美感所塑造的风情。
即便可以从纸张上看见严仲那如同要将纸扯裂一般的用力,但看不懂的字依旧是看不懂。一路上问来问去的他得不到一点门路,只能一边看着路边的钢铁景色,一边像个乡巴佬般四处乱窜。
高楼大厦的巨大镜面就像是蔑视的目光,反射的烈日刺得江桥睁不开眼,中午十二时的当空太阳像是要将整块地面灼烧一样,真不愧是秋老虎。
但这秋老虎也太大只了吧。江桥无论是带着程雏走进树荫还是躲进便利店外的阳伞下,如同被阳光**后的汗流浃背黏得两人浑身难受。
沉默的程雏给江桥十分不好的预感,她走得身子虚晃,像是中暑了一样,但偏偏握着自己的手比自己还有力,弄得江桥有些心慌,连询问路人的速度都变快了几分,生怕产生什么变数。
忽然,程雏站下不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江桥回过头来的僵硬笑容:
“哥哥,我好热”
脸上不觉露着媚态的可爱脸庞与带着童稚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几位脸型猥琐的男人的目光。
她抬着自己的短袖,随着她肩膀微抬而露出的洁白腋下旁的衣服早就湿成一片,闷得脸红燥热的她呼着的气息都很沉重:“能脱…”
还没问完的她只见得江桥的脑袋摇得坏掉的风扇扇叶,他蹲下来,沿着口水的问道:“要不我背你吧,我们先走”
“不要”
听得江桥这么说,程雏撇下嘴,精巧的面容失去了往日充满精神的笑容:“会更热的,你身上还一股汗味”
“忍一下”江桥揩掉她额前的汗水:“到了住的地方就可以洗澡”
“不要”
程雏忽得大声的喊了一句,十足的把江桥吓了一跳:“好热!”
自暴自弃的嚷起来的她让江桥头疼欲裂,聒噪在秋日的燥阳中发酵。心中的无名火膨胀燃烧,刺痛的皮肤让江桥不知作何表情的脸动了一下,逐渐的张开的嘴巴将振动的声带想要吼出的话语释放出来:
“别吵了!”
高响度的声音成功的让周围的人驻足,被吓了一跳而冷静下来的程雏看着江桥因愤怒而扭曲狰狞的脸,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鼻息混乱,江桥自觉自己过分的同时她的抽泣声也想了起来,掉落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江桥十分头疼,这一喝没把自己的怒意带走不止,身体的燥热疼痛越发严重,听得周围的指指点点声和想要凑前来的几个猥琐男人,不知为何,一股怒火从腰椎直窜上来。
目光凶狠的他粗暴的拉起哭泣中的程雏,拽着便要离开这处地方。
一股不同于哭泣的程雏那轻微的挣扎的力量拉住了江桥的手臂,为自己的粗暴动作感觉后悔的江桥在程雏的哭声中软化的脸望见了身后歪着脑袋,将手机放在耳旁的少女。
年纪莫约十六,黑色的长发的末尾染上了渐变的亚麻,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敌意,姣好的面容被愤怒装点出些许威严。
江桥转过身,目光不由得从她的脸上往她身上扫去。
如同裹胸布缠过一般的一马平川让江桥莫名的产出些许可怜她的目光,下扫的目光只在她显得极为苗条的腰部停留了片刻,接着便如例行公事般的往下落。那双肉呼呼的腿虽然漂亮,但被颜平帆养刁了的眼睛根本体会不到任何感动,仅仅是及格的程度几乎不值得他满足
眼睛再从她的褐色长靴回到对方脸上时,才发现对方的脸颊微红,表情微妙,既有见到熟人的欣喜,又被视线侮辱了的愤怒。
她的手慢慢放开江桥的手臂,,江桥正想说什么,在程雏的抽泣声中,眼前的女孩子拨出通往警察局的电话。
在百般澄清自己并非是人贩子以及丝毫没有猥亵平胸少女的念头之后的江桥虽免除了拘留,但依旧以十分变通的方式缴纳了罚金。
这个过程有些复杂,经过了一些物质变化,应当缴纳的金额才转化成了香烟,递给了下班后不久的那两位警员,为了促进经济,现在的警察同志也是费心尽力。
从他们那终于辨别出严仲这畜生到底写了什么地址的江桥看着昏暗的天空,蹲下,看着眼眶还残留着委屈的微红的程雏。
他给程雏买了些甜的东西,坐在公园的木椅上,程雏吃了几口,吸了下鼻子,江桥递过纸巾,不敢直视对方目光的眼睛四处乱转,最后还是不得不落回对方的脸上。
“我错了我错了…”
江桥双手捧着她嘟囔着的脸,满是不好意思:“我不该嚷你的”
这么说着,程雏眼睛里光一闪,嘟囔着嘴,声音细得让江桥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体会到些许为人父母的不易的江桥感叹着自己的父母躲过一劫的同时,抱着程雏的脑袋往自己像铁板一样的胸前压:“我听平、你帆姐说你是自愿想跟我的呀”
程雏应了一声。
“没想到我这么让你喜欢”江桥的下巴抵在她头发上,“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咏橘呢”
“更喜欢她”
程雏恨恨的说了声,江桥不由得觉得好笑。
“但我想跟着你”
似乎觉得自己说过头的补充,让江桥有些发愣,这小家伙照顾别人心情的谨慎,让这个自称比对方大了几岁的男人有些愧疚。
“难受”
感觉到江桥似乎要把自己脑袋压碎般的拥抱,呼吸不过来的程雏挣扎了一下,发呆的江桥只听她细小的说了声:
“对不起”
看着胸前蹭着的眼泪,江桥叹了口气,抽着纸巾,揩掉对方眼睫毛上的泪珠:“你搞得我头都快炸了”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一边去,拉起白皙的手掌,往警察告诉自己的方向走去。
自己反倒像个小孩了。
东戈登坐在铁厂门口,见得牵着程雏的江桥走来,点起烟杆吞云吐雾,又是用一旁放着的白酒漱了口,在江桥考虑他这抽烟喝酒同步进行会减少或增加多少年姓名的时候,他才朝两人问到:“江桥?”
“江桥”
江桥肯定的说着的同时,晃了一下快睡过去的小女孩。眯着眼睛的她话语里毫无感情,只有将要沉进梦乡里的睡意:“程雏”
“行”
东戈登的夏区话十分流畅,如果不是严仲有先提过,他还真不知道这人竟然是大和人:“里头左拐,有一间空房”
有得住本就美滋滋,毕竟不用房租,哪还会去要求得给程雏多一间?
东戈登似乎还在等什么人,也就不去管江桥和程雏,任由他们在众多房间里到处乱撞,这才找到了那间积灰的房子。
本就鼻子不好使的江桥立马被呛得咳嗽连连,他捂着程雏的鼻子往后退,让她现在门口等着,自己拿着扫把,如同要与谁干架一般的气势汹汹,将被冷落对待的客人那种无助而愤怒的心情全部发泄在这脏兮兮的房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心情平复的江桥擦掉脸上的汗水,将几乎睡倒在门口的程雏抱起,放在擦拭的水汽已经干了的床上。关掉背对着窗口的风扇,江桥蹑手蹑脚的拿下来,这才感觉空气不像是刚才那么浑浊了。
他看着一旁摆着的铁剑铁棍,怎么都觉得这根本不是人住的房间。
虽然说来者是客,怎么对待全凭主人考虑,但直接弄了个仓库给客人住,是不是在小小的过分中隐藏了些许侮辱人的意思?
当然,邪火已经退了的现在,江桥也不会想着说上去和东戈登打上一架。
他将便利贴上积灰的前几页撕掉,扯出一张粘性不是那么大的,写上自己出去一下的提示。蹭去一些胶后,轻轻地贴在程雏光洁的额头上,慢慢的推门出去。
主人不懂礼貌,客人还是要懂的。
江桥绕回刚才的大门,只见得东戈登果然如自己所想那般的坐在那,一旁放着的伸缩拐杖即便经玻璃制的酒瓶子折射,但却依然让江桥感觉到了大气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