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底传来笃笃声,贺方知道有人在船底凿船。
水流太急,想弄翻这种蜈蚣快船谈何容易?除了凿穿船底,别无它法。
贺方冷冷一笑,向武卒们叫道:“把住两舷,不必管底舱的事。”
“哗啦!”一声水响,郑勇像飞鱼出水,从船侧跃起。
分水刺闪电般刺出,然后水花一涌,隐入水中不见。
贺方眼角出现一个亮点,头一偏,让开了这如同毒蛇般的一吻。
他一头钻入水中,武卒们接二连三往下跳,一个个身手超人,入水便不见踪迹。
几个人想短时间凿穿船底,是不可能的,在凿船的同时,不时还得冒头呼吸。
河水混浊,水中的视线不足一丈。
在水里,贺方首先碰上了郑勇。
此人正在用凿钩钩入板缝,握住钩柄向下扳,想撬开船底板。
他悄然掩近,突然伸手一把扣住郑勇脖子。
郑勇也了得,猛地一肘后顶。
贺方另一手已经伸出,扣住手肘一扭。
郑勇眼前发黑,痛得张口叫,叫不出声,却喝了几口河水。
片刻后,郑勇不再挣扎,估计人已经昏迷了。
另一名大汉专心用钩毁船,却不知身旁的总管已被人控制住了。
钩尖刚钩入板缝,正想橇松附近板缝的油灰麻筋。
突觉脖子一痛,他感到浑身发僵。
“咯咯咯!”一串水泡从他嘴里吐出,拼命挣扎,无奈技不如人,只好打出投降的手势。
河中只剩下最后一艘快艇在孤军作战。
突然,左舷伸上一只巨手,扳住了舷板。
一浆劈出,艇手们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砰”一声暴响,浆劈空了,巨手也不见了。
接着,六把凿钩钩住了右舷,快艇眨眼间就翻覆了。
一只只大手抓住艇手们的脚腕向下拖。
河水一呛,有的艇手很快陷入昏迷的境地,被武卒抓了俘虏。
有的艇手十分了得,全力收腿手疾伸,抓住扣脚的大手。
却被另一只大手齐腕而折,被武卒硬生生捏断了。
接着,武卒抓住了艇手的头发向下拖,艇手咕噜噜直喝水。
手脚全软了,随后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河面上的贼人越来越少,往往刚冒出头,突然无助地伸手乱抓,然后浪花一涌,人就不见了。
船艏上,钟快看着河面上的自己人一个个消失,越来越少。
他转头向二十名赤着上身的水龙队队员说道:“不必下去了,这些官兵的水性比咱们高明多了。
我想,他也定是一条水中蛟龙,咱们先前小看他了。”
眼见敌方败局已定,陈远宏指挥己方的船只,毫无顾忌的驶向五艘车船。
五艘车船中,包括从水中救起的同伴,已经挤满了人。
人多无用,战斗力已失,加上这些反贼眼睛雪亮,看到陈远宏水鬼队伍的强大,早就想退出战斗了。
钟快知道军无斗志,对方后续的船队到了,再不撤退岂不太傻,打出旗语,五艘车船飞快的退入河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