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拔出地煞刀,平端,刀尖斜向外,右手斩马刀上下挥舞。
眼前闪过一张张面孔,愤怒的,平静的,冷漠的,在血花飞舞中,一个个栽落马下。
马上交战,战马一冲而过,双方交手只有一击,没有第二次。
“噗嗤!咔嚓!”利刃切割人体声,骨骼断裂声响彻耳旁。
惨叫声、马嘶声、怒吼声此起彼伏,眼前一亮,陈远宏已经透阵而过。
夹马提缰,马儿绕了一个半圆,又杀入敌阵。
“台吉,官军来势汹汹,该早做打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个脸色微黑,眉眼灵动,身披皮裘的中年男子躬身说道。
银定那张宽阔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阴晴不定。
他身材高大健壮,头戴八瓣帽儿铁尖盔,身着一身青塘冷锻锁子甲。
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圆形的伤疤,那是被弓箭射中留下的。
他摩挲着颌下的胡髭,走到雉堞旁,双手扶按,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城外的战场。
看着不断落马的勇士,那双大眼中闪烁着冷冷的幽光。
“河里的船只准备好了?”他转头问道。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台吉上船了。”
“丹巴、呼和,你们两人各自带300勇士去抵挡一下。
我们不能再逃了,这些部众是咱们最后的底子了。”银定无奈的说道。
“遵命!”两人躬身领命而去。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已经来不及了。
五更尽,兵临城下,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了。
城外人潮滚滚,牧民们携家带口,赶着牛羊向城中逃难。
还有人慌不择路,跑向了城旁的黑马圈河。
城头火把通明,士兵们源源不绝的冲上城头,军官的叱喝叫骂声此起彼伏。
城下喊杀声震天,吃了败仗,向回逃的兵马也夹杂在逃难的牧民中向城里跑。
乱得不可开交,在这种人心惶惶,兵荒马乱的情况下,神仙也没有办法,除非立即关上城门。
陈远宏带着几百精骑混在南城的牧民中,直往里闯。
而吴勇带着剩余的人马,混入东城的牧民中。
松山城位于松山滩草原,背靠黑马圈河。
只有东、南两座城门,而附近几十里内有几千帐上万人。
逃难的牧民加上牲口,城门口的混乱是可想而知的。
东南两座仅有的城门大开,从各处涌来的牧民仓皇向内挤,门口的兵丁根本就无法维持秩序。
人畜像潮水般向城内涌,呼喝叫骂声和哭喊声乱成一团。
狼狈逃回的败军在前面驱赶着挡路的牧民,如狼似虎涌向城门,先头部队已进了南门。
南门城门口火把通明,恰好碰上丹巴领着骑兵向城外冲。
他两眼冒火,大声叱喝道:“让路!赶紧让开,不许进城。
我们要出城迎战,保护你们这些胆小无用的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