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意识作用下,学习并适应新环境,成为了中国人的一种本能。
一个群体在外谋生时,也往往会倾向于把领导权,交给群体中最有文化和学习能力的那部分人(“精英理政”理念)。
重视教育的文明基因,甚至使得儒家文化圈,东亚诸国家地区,成为这个星球上,有机会后发完成工业化的唯一区域。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地缘相近。
无论在地理还是人种、农业类型上,东南亚与中国东南沿海地区都是最接近的地区。
换而言之,最起码东南沿海的中国人一定要去海外谋生的话,东南亚地区是最容易适应的。
地缘相近也使得在东南亚的华人群体,在人口上能够源源不断的得到来自中国的补充。
最终形成规模效应,沉淀出适应属地生活的社群。
然而一个社群能够在外取得成功,不仅与自身的素质有关,更与身处的环境有关。
换句话说,华人群体虽然不需要特别的政策扶植,就有机会东南亚经济生活中脱颖而出,但最起码也要有容得下他们生存发展的空间。
在17世纪的荷属东印度,这一空间是十分宽松的。
为了迅速打开局面,荷兰东印度公司不仅需要借助华人的人力。
更希望把前往爪哇各港口交易的中国商船,吸引到巴达维亚来进行交易。
应该说,荷兰人的政策是十分成功,并且是双赢的。
受荷兰东印度公司招募,进入巴达维亚的华商、华工,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经济及城市的开发,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并且贡献了大部分的税收。
与此对应的,是华人群体,开始向介于荷兰人与土着马来族群之间的中间层发展。
除了经济以外,华人社群还需要一定的人口规模支撑,才有机会成为一个中间层。
荷兰爪哇初期,华人社群的规模效应还并不明显。
除了荷兰人在东印度群岛的开发工作,正处在起步阶段以外,还与清朝初期为封锁台湾岛,而严格推行的海禁政策有着一定关系。
1684年,随着台湾问题的解决,清王朝解除了禁海令,允许民间出海进行贸易。
由此导致的一个后果,就是试图前往荷属殖民地谋生的华人数量,开始出现爆发式增长。
面对汹涌而来的中国人,让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开始感到巨大的压力,以至开始用审批的手段限制华人入境。
通俗点讲,清王朝解除海禁之前,荷兰人对前往自己领地的中国人,持的是开放态度;现在的话,则要用“工作签证”的方式来进行限制了。
然而一如后世美国无法杜绝拉美移民的涌入一样,荷兰人同样也无法做到这点。
统治阶层的态度,对中间层能否存在起着决定性作用。
不过这点与中间层谋求的人口规模,却又存在一定矛盾。
简而言之,如果你的人口多到让统治阶层有尾大不掉的感觉,那么危机也就到来了。
在海禁解除之前,尽管对当地经济贡献巨大,但定居巴达维亚的华人不过3000人。
这一数量并不至于让荷兰统治者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