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可还好?”
陆归堂喘息几口,待心口处的痛楚稍稍减缓,才又对惠景和说:“我非认定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之人,如今我深陷泥沼,正是用人之际,惠小将军若是肯在这时候搭把手……咳……”
他的话没说完,脸色便骤然惨白下来,惠景和很是懊恼,咸王压根儿不想取他性命,他方才不该寻死的。
黄奢与惠景和正在军帐里手足无措,冷山便已经撩了帘子进来。
他是燕契阁阁主,本也没有义务留下来帮陆归堂,只因一场交易,令他多次不求回报守望相助。
如今定州匪患已平,冷山本是来辞行的,谁知才刚走到军帐门口就听见里头不对劲儿,他撩了帐帘进去的时候一张脸冷到了极点。
这帮人到底有没有令人省心的时候,若离了他这燕契阁阁主,还能活几天?
冷山心中想法颇多,行动上却半点不敢耽搁,连忙驱步上前点了陆归堂胸前几处大穴,待见他面色稍稍和缓,才又吩咐惠景和:“快去将顾小姐请过来!”
……
顾谨这两日劳心伤神的很,听了陆归堂的劝便回了自己军帐中歇息,此时天色未名,她还能睡上个把时辰。
谁知才刚下榻,惠景和便险些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
大约是不习惯军营之中有女子,情急之下也就忘了此次来寻的人是顾谨了。
顾谨知晓了陆归堂之事,二话不说便折返回了中军大帐。
“阿堂!”
军帐之中只有冷山与黄奢几人,顾谨并未避讳他们,直唤了陆归堂的名。
谁知盼望中的回应并没有传过来,顾谨便知道是他伤势颇重,已然晕了过去,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
顾谨搭腕试脉,眉头越皱越紧。
冷山不忘在边上添油加醋:“习武之人最忌讳心神不宁。看样子殿下这些日子心里藏了不少事,方才情绪激动又急催动内力,气息都乱了。”
顾谨沉默未言,冷山说的她诊脉亦能得知,幸而冷山来得及时,封住了陆归堂的心脉,可保他性命无忧,只心中疼了几分:
她早知道陆归堂为国舅一事强忍伤痛,却不知道他忍到这般地步。
她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那一幕:
那一日天雷轰隆,暴雨急下,似哭棺扶灵。陆归堂一人跪在国舅那孤坟一冢之前,烈风起,卷他白衣偏飞,诉他一身孤寂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