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蒲雅礼堂里剩下她一个人,孟潭良家中有事,先走了。
程橙坐下台下,盯着某一处看了很久,发呆的表情有些机械,面无表情。
许久,礼堂的大门被人推开,皮鞋噔噔噔踩在地砖上,发出声响。
男人穿着褐色的风衣,双手插着兜,眼上戴着一平光眼镜,架在鼻梁骨上,显得整个人儒雅又贵气。
“你怎么回来了……”程橙以为是孟潭良又折返回来了,结果回头一看,整个人当即愣在原地。
脸庞是风割过一般的分明,唇瓣殷红,厚度适中,细长的单眼皮透着无限的魅力。
这张脸是她曾经重度沉迷的原因。
初吻是他的,初恋也是他。
他的吻本身像他一样冰冷又沉默。
使人无言又无奈。
“怎么,以为是你那未婚夫?”阮易枫手指间夹着烟,烟气扩散在礼堂。
他嘴角荡漾着冷笑,眼中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她。
程橙:“你怎么来了?”她重新坐下,背对着他。
因为看到他,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动摇。
“当然是给你送祝福。”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类似于装笔记本的那种包,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样子。
“你要结婚了。”阮易枫说这话时,声音颤了一下,“所以想送你一些东西,告诉你一些事。”
随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程橙的双手猛地抓在腿上,掐进肉里,牙关紧锁,太阳穴的青筋猛跳。
阮易枫隔着一个座位坐下,将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掏出一堆陈旧的纸片。
程橙侧过头看到那堆纸片,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些纯白的横格纸,一页分成两半,每天都写一句话,塞进他的课堂里。
其实程橙没写什么,只是每天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希望他即使不同意和自己恋爱,也期望不要忘了她。
曾经有人,这么热烈的喜欢他,暗恋过他。
“每张横格纸上都是你的名字。”阮易枫攥着那堆纸片,轻轻呼喊她的名字,“程橙,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光里,他经常撞见程橙往他课堂里塞纸片,每天一张,并乐此不疲。
也在那些长年的陪伴里,习惯比喜欢更可怕。
更在尝试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中,阮易枫习惯了多年一个人,他不懂得心疼人,也不懂得关心人,他只是像对阮舒一样对待程橙,却曾未可知,那并不是最正确的做法。
这些行为使程橙认为,阮易枫对她从来都没有过喜欢,所以选择分开。
可是现在,在这神圣的礼堂里,落难月光的地砖上,拓出两个人的人影。
他们的身影相互纠缠交叠,却在现实中,隔了一个座位之远。
程橙反应了好一会儿,眼泪突兀的落下来,顺着眼角啪嗒啪嗒砸落。
这句话她等了好久。
“可是我要结婚了啊,阮易枫。”她轻轻地抽噎,语气满是遗憾。
“你总是这样不懂珍惜,我有多喜欢你,你从来都知道,可偏要装作看不见。你知道吗……”程橙说着说着哽咽住,情绪到深处,眼泪唰唰的流,“我从来不害怕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怕你不知道,更怕你装不知道。”
程橙的话深深触动他的内心。
阮易枫抬起手,想要抚过她的发,安慰她,却在触碰到时,停住了。
男人的眼瞳紧缩,然后迅速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