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的手不肯松开,执意要看。
陆星难只好弯下身去,面孔凑近她。
蓦然之间,她好像回到了在校期间,远处的观望跟被捕捉到的心惊肉跳。
如他所说,眼尾的疤痕颜色变淡,痕迹却没有完全消除,歪歪扭扭,像一条丑陋的麻绳。
陆星难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轻轻,“好了,我先去忙了。”
“嗯。”
今夜似乎煎熬又漫长,整个剧组不眠不休的拍摄几近一夜。
第二天阮舒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躺着陆星难,他连妆都没卸,直接睡着了,双手垂在边侧,发丝微微遮住眉眼。
阮舒悄无声息的靠近,查看到他面孔上的憔悴,指尖摩挲着他的头发,柔柔的抓了一把。
“嗯?”男人轻哼,嗓音沙哑,他拉住她的手,一把扯进怀里,下颚蹭着她的额头,继续沉沉睡去。
熬大夜实在太累,更何况拍摄一整晚。
阮舒乖顺的缩在他怀中,无声地看着他,眼眶似乎又黑了点,他长得太白,稍微有一些黑眼圈,便会显得特别的明显。
可令人羡慕的不是冷白色的皮肤,而是那张唇,完美的M唇形,唇珠微微凸起,性感得恰到好处。
她盯着陆星难颧骨处的黑痣看,中心一点。
“陆星难,一会儿我回趟京苑。”阮舒道。
早上阮诚南给她打电话,说让她今天回家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可具体是什么东西,阮诚南没说。
陆星难睡得昏天黑地的,只迷糊道了句:“嗯。”
因为通宵,脑袋晕晕沉沉,难受至极。
阮舒不再打扰他,从他的怀里抽离,然后从更衣间找出一件外套给他盖上。
之后,阮舒开着车回到京苑。
庭院的花长出了新芽,树木枝繁叶茂,逐渐有了夏天的气味。
阮诚南在书房等她,照旧带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捧着份报纸。
“你来了。”他连头都没抬。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总感觉阮诚南的眼角有些发红。
阮舒拎包坐到沙发上,闲散地翘起二郎腿,表情默然,“你找我有什么事?”
阮诚南从桌下掏出一个纸箱,上面贴着快递条,由于太远,看不清字。
他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寄件的地方是打僮县寄过来的,而寄件人是远房亲戚卫露元。
卫露元是林慕夫妻的外甥儿。
不知为何,原本安静的心,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阮舒蓦然抓紧包包。
空气沉默良久,阮诚南才把纸箱打开,里面叠着几件旗袍。
“这是你林慕姥姥留给你的。”阮诚南把箱子推到她那边,眼睛染上一层水雾,“听卫露元说,都是林慕生前亲手缝制的,她知道你喜欢旗袍,所以裁了些布料,做出了这三件旗袍。”
生前?!
瞬间,阮舒的瞳孔充满惊撼,她开口,声线都是颤抖到不行,“你说什么?姥姥她……”
阮诚南:“就在三天前,邓与慕生日后的第二天,林慕随着去了。”
林慕是自然去世。
或许是她舍不得邓与慕一个人。
那么多年的陪伴,她怎么舍得。
阮舒不敢相信的掩住面孔,细碎的抽泣起来,她哭不出来,嗓子干疼的难受,难过到极致。
那些琐碎的过往重复出现在脑海。
好的坏的,悉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