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本以为这是阮诚南发的善心,可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阮诚南的回答,震惊她很久。
阮诚南轻飘飘地说道:“你只需要明白,我是个商人就好。”
所以他无所谓那群人犯下过什么样的错误,只要对他有利,怎样都可以。
“所以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帮陆星难?”阮诚南似是笑了,就着滚烫的风。“你的每一句证明,于陆星难而言,都犹如是当头一棒。”
“便如你般,李雨藤去世以后不得安宁,网络掀起热浪,上面的每个字眼都是在戳你的心窝,而现在对陆星难来说,亦是如此。”
一番话,听得阮舒沉默至极。
她无法替陆星难做决定,更没有办法在隐瞒他的情况下,把陶肆月去世的真正原因公之于众。
可只有这样,才能知道蒋氏当年的确是犯下了罪。
“你以为他就没考虑过公之于众的事么。”阮诚南看着她,陷入一片失落沼泽。
京苑外面的月色弥漫。
她坐在车上,内心在纠结。
风是烫的,吹在她身上,却如寒冰一般。
她闭上眼睛,默默地回想。
回想李雨藤逝世以后,那些被翻出的场面……
曾经风光无限的阮夫人,再到隐于幕后的陆夫人,每一个李雨藤,都被网络扒的体无完肤。
幼年那场的暴雪,熟悉陌生的救护车声音,还有撒落一地的白色药片。
每一幕,都是被掘地三尺而发出。
那种被揭开伤口的痛意,旁人无法感知。
阮舒甚至为李雨藤的过往感到无尽的羞愧。
她不仅恨李雨藤的抛弃,更耻于李雨藤的存在。
可如今,这个思想似乎变了。
当年的李雨藤为抗拒家暴,做出的行为只是无奈之举。
仅此而已。
这么多年,李雨藤的名字如鲠在喉。
阮舒不愿主动提及。
现在却如一道风,迎刃而解。
她打开手机备忘录,敲了将近几百字。
经过一番检查以后,她借口登录上阮易枫的微博小号,把文章整理发出。
发完以后,阮舒给陆星难打电话。
她有注意到,自从海冲那次打不通电话以后,往后每一次他都接的很快。
“小舒。”他的声音干净清透,却夹杂着一丝苦涩。
“你还好吗?”阮舒不敢告诉他,自己没经他同意发了一篇关于陆蒋两家的文章。
她想替他作证,那些扑风捉影的过往,并非是陆氏一家之错。
“还好。”陆星难的嗓音含着沙沙的笑意,“你在家?”
“没有。我刚回了趟京苑。”她嘴快,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不该说的。
沉寂许久,对方终于开口,“你在京苑,那你应该都知道了。”
他那同样不堪提及的过往。
“我明天去看你吧。”阮舒哽住。
陆星难敏锐地察觉出,却又无法安慰,因为她是替自己难过。
“我这边事很多,你来的话,我”
“没关系。”阮舒知道他是在找借口,“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的照顾我。”
说完后,她强忍不住地破了声,“我就只是过去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