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长嘉活了这么多年,惊觉说出心里话,也不是非常的困难。
他有毋庸置疑的喜欢,并以礼相待。
夜色难明,冬夜更甚。
阮舒止步于单元楼门口。
她一进去就愣住了。
高高的台阶上,男人坐在那里,满眼都是寂寥。
阮舒不清楚他坐了多久,又在等谁,是她吗?
声控灯亮起的那一刻,四目相对。
他的瞳色是重彩的泼墨黑色。
阮舒被吓到,第一反应便是往外跑。
可是没跑出门口,便突觉双肩一沉,男人覆过来的手掌厚重有力,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抵在墙壁上。
此时恰巧灯灭,暗色下,耳朵对声音变得极其灵敏。
“阮舒小姐,你不陪新欢,来这里做什么?”陆星难的声音暴怒,却怕太过激会吓到她,所以脱口而出的只是压低音量的低吼。
透过淡淡的月色,她似乎还能看到那道疤痕,他不再遮掩,而是露了出来,他选择逃避这么久,应该要承担别人会变心的情况。
可是阮舒却是高兴的。
因为陆星难的举动告诉她,他是牵挂着自己的,不论之前,只论现在。
“他不是新欢,我对他没有别的想法。”阮舒终于不再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大胆地表露出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陆星难,在你离开了将近六个月中,”她哽住,笑了笑接着说:“在这期间,我也曾尝试着去喜欢别人,去接纳别人,可是”
她抬起泛红的眼睛,神情惹人怜惜,“可是”她突然没了勇气,陆星难的眸光充满审视,好像在侦查她的每一句话是否真心。
而男人只是单纯的打量她,这些日子里都有了哪些变化。
“可是什么?”他一开口,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在抑制不住的发抖,他吞咽着口水,紧张到不能自已。
“我当然是在意你。”蓦然阮舒甩出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迟了几个月的回答,阮舒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问题的答案。
他收紧瞳孔,静如止水的心尖上轻巧的就被翻起一阵狂澜。
就当阮舒以为他会惊喜和讶然的时候,陆星难突然说道:“蒋家和盛家的事是我做的。”
这几个月中,他所有的筹谋都如期进行,只是在原有的计划中,增增减减。
蓦然眼前的女人意料之中的怔住。
她的眉轻皱,嘴唇蠕动着,却无言以说。
忽地,陆星难松开她,并往外推了她一把,淡淡地说:“我回去了。”
话音落下,扔下不明所以的阮舒,独自上楼。
陈旧的单元楼中,只听见他噔噔噔上楼的脚步声,声音过后,便是无尽的沉寂。
阮舒的眼睛热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嗓子哽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