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耸耸肩,走到桌子的另一面去,恼火地拿起一粒裂乐果嚼了起来。总是这样,他一贯不敢面对他叔叔的目光。
作为开场白,威恩尼斯说:“今天我到那艘船上去了。”
“哪艘船?”
“只有一艘船!那艘船。基地为我们的海军修好的那艘,那艘老帝国巡洋舰。我说清楚了吗?”
“那艘船?你知道,我跟你说过,如果我们要求的话,基地会给我们修好的。你知道,你那些他们要对付我们的故事全是废话。他们要真的想这么做,怎么会修好那艘船呢?你知道,这不合理。”
“列颇德,你是个笨蛋!”
国王刚刚吐掉那个裂乐果壳,又拿起另一颗放到嘴边,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红了。
“很好,这样吗?”他的怒气翻腾,刹那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然后说:
“我不认为你应该那样称呼我。你忘了自己的地位了!你知道,我还有两个月就要加冕了。”
“是的,如果你更好地履行皇家责权的话,一切会更好。如果你把花在猎啮狗上的一半时间放在公众事物上,凭良心说,我马上就会辞去摄政王的职位。”
“我不在乎。你知道,现在那没什么用。事实上,就算你是摄政王,是我的叔叔,我还是国王,而你是我的臣子。总之你不该叫我笨蛋,也不该未经允许就在我面前坐下。我认为你该小心一点,否则我会为此报复的——很快!”
威恩尼斯的目光是冰冷的,“我该称你为‘陛下’吗?”
“是的。”
“很好!你是个笨蛋,陛下!”
他灰白眉毛下面的深色眼睛中仿佛冒出了火焰,而年轻的国王缓缓地坐了下去。
一瞬间摄政王的脸上露出了略带讽刺的满足感,但很快就消失了。他紧闭的嘴唇咧开一丝笑容,一只手轻拍国王的肩膀上。
“别在意,列颇德。我不应该这么苛刻地说你。在这样的压力下,很难永远保持正常,你明白吗?”就算这些话充满的缓和的味道,他的眼中仍然保存着那严厉的神色。
列颇德不太肯定地说:“是啊,国家事物是非常困难,你知道。”虽然不无理解,他还是惊讶他竟然没有被那些烦琐无谓的经年累月的与史迈诺的贸易和与红色走廊中少数几个世界间的争论对抗搞得头昏脑涨。
威恩尼斯继续说下去,“我曾经想早一些和你谈这些事情,我的孩子;也许我跟你谈过,但你那年轻的心对这些管理国家的乏味细节显得很不耐烦。”
列颇德点点头,“是吗,那没关系……”
他叔叔坚决地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无论如何,你两个月之后就要加冕了。而且在困难时刻来临的时候,你必须全面而主动地把握每一部分。从此以后你将是真正的国王了,列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