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两个学府一向齐名,他年少不知深浅也是有的嘛——若不是范举人一心栽培,他还真未必知道那些。
果然此话一出气氛都僵硬了,那几日他在家里同闵大夫人仔细分析两大学府的不同,闵大夫人是心知肚明郡王府能往国子监塞人,却不能直接往太学送人——太学的学子试不是摆着看的。
郡王妃闵氏真是个精明人,否则不会出身一般还坐稳了郡王妃的位置生了嫡子,笼络了淮阴郡王多少年,若非当年侍宠生骄一着棋错撞破了淮阴郡王丑事,给郡王府惹了祸,还不至于失宠。及至今日哪怕宠爱远不如从前,她也仍然把郡王府牢牢把在手里,可见其手段。
借着给儿子挑伴读,她其实选出了几个有潜力的少年打算培养着,若有出息的将来好给儿子保驾护航,就是出息不足的也能给儿子使唤,不过白费点人情搭几个名额罢了。
闵时清的要求往真里论就有些打脸了,但她自己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难免有些心虚,就多想了一层,这少年提起太学,是不是暗示她人家完全有能力自己考上太学?何须借助郡王府进国子监?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准确,闵时清哪怕并无此意,却阴差阳错让她猜中了一些实情。
对于眼前这个孩子,郡王妃难免又多了些考量,并未一口回绝,只避而不答,又问了几句功课就打发他们回来了,至今也没个下文。
哪知就出了这样的丑闻!
闵大郎夫妻发热的脑袋总算清醒一时。闵时清的容貌不消说,十二岁的孩子抽条的越发快了,越发有少年的模样,一双眸子灿时星子,笑容温文,举止从容,若非生在他们家,穿不得锦衣绸裤,出去说是哪家的公子也有人信的。
闵大夫人自己每每看着儿子都半是心疼半是骄傲,这样的儿子跟淮阴郡王府扯上关系,是不是送羊入虎口啊?
父母突然沉默下来,不再试图说服他再去郡王府跟王妃赔个不是,闵时清心知他们这是暂时放弃了,终于能放心的吐口气,暗暗对后年的院试势在必得,早日考中秀才去参加学子试,顺利进了太学前程可期爹娘就不会这么胡乱钻营了吧!
缓过神来自然想起好些日子不见六娘,也不知那丫头怎么样了,牙长出来没有,那株万年青自打移进盆里,有人仔细照应着,果然长得好了些,不知道那祈愿有没有用。
算了下日子,马上就是佛诞日,大慈恩寺的庙会那丫头年年都要去凑热闹,今天应该不会例外。
闵时清笑了笑,想起庙会上捏面人的都能让这丫头看一上午,那双专注起来的大眼睛格外明亮,瞧得人家捏面人的都受不住,最后象征性的收了几个大钱给她捏了一个,让她爱得跟什么似的,结果转身没走多远就让人挤掉了,捡来起来时都踩变形了,给这丫头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