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师徒四人,与那位叫舒小琪的女子,一路下山,只管西行。
至于孙悟空与明珠姑娘,连同龙三太子,什么时候会跟上来,唐三藏是不管的。
三藏车上坐,沙僧在后面压阵,八戒牵着青牛开路。
小六拿着铁棒,时刻留意着那漂亮女子,一行朝前行进。
走了不下二三十里,又到天色将晚时。
忽见一座楼台殿阁,遥遥在望。
唐三藏道:“徒弟们,那里必定是座庵观寺院,就此借宿了,明日再早行。”
徒弟们齐声:“师父你拳头大,您说得是。各自都走快些,也好早点休憩。”
不多时,到了寺院门首。
唐僧吩咐道:“你们太丑了,品种也杂,都略微站远些,等我先去借宿。若他们肯收留,我再着人来叫你们。”
众人俱立在柳荫之下,惟有小六拿铁棒,盯着那舒小琪姑娘。
舒小琪嫣然一笑,挺胸对小六子道:“你只管盯着我作甚?没见过像本姑娘一般标致的女人么?”
“嘁!”
小六不屑:“再漂亮与我何干?没鸟用。”
唐僧独自拽步近前,只见那寺庙大门东倒西歪,侧门零零落落。
推开门往里面看去,忍不住心中凄惨:长廊寂静,古刹萧疏;苔藓盈庭,蒿蓁满径。
惟萤火之飞灯,只蛙声而代漏。(替代沙漏的意思)
唐僧泪腺一激动,不禁忽然又掉下泪来!
院子里破瓦十余堆,尽是些歪梁折柱。前后尽生青草,尘埋朽烂香厨。
“这买卖,是咋做的啊!”
唐僧忍不住感慨:“选址偏僻,在此人迹罕至之地,偏要修建的如此广大!唉...须知,做买卖讲究个金边银角,地皮贵有贵的道理。”
唐三藏硬着胆,走进二层门。
见那钟鼓楼也倒了,只有一口铜钟,扎在地下。
上半截如雪之白,下半截如靛之青。
原来是日久年深,上边被雨淋白,下边是土气上的铜青。
唐三藏用手摸着钟,感慨道:“这钟,也曾悬挂高楼吼,也曾鸣远彩梁声。也曾鸡啼就报晓,也曾天晚送黄昏。”
唐僧低声赞叹,随后吐槽:“一看铸你之时,那负责采买的僧人,就吃多了回扣,没舍得用好铜。
人家铸钟,是铜里掺铁。那家伙够狠,竟然在铁里面掺铜!”
唐僧在那里独自嘘嘘,不觉的惊动寺里之人。
那寺里边,有一个侍奉香火的道人。
他听见人语,爬起来,拾起一块断砖,照钟上打将过去!
那钟“当”的响了一声,顿时把个唐三藏唬了一跌!
爬起身要逃走,偏又绊着树根,“噗通”的一声又是一个狗啃泥。
唐僧倒在地下,吃痛不过,嘴里又叫道:“娘稀匹的!说采买的那厮拿了好处,你这口破钟,竟然还替他鸣抱不平!
吓贫僧怎地?难不成你也成了精?”
那道人听见人语,赶紧上前,一把搀住唐僧道:“老师傅请起,不干钟成精之事,却才是我打得钟响。”
唐三藏抬头,见他的模样长的丑黑。
不禁喝问道:“你莫是魍魉妖邪?告诉你,我不是寻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