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唐来的,晓得伐?大唐,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那个大唐!
我手下,还有降龙伏虎的徒弟好几个。快快滚远罢,你若撞着他们,性命难存也!”
道人跪下道:“老师傅休怕,也莫吹牛...我一个烧火做饭的老道,还惹不到大唐头上去。
我不是妖邪,我是这寺里侍奉香火的道人。却才听见老爷在那里自言自语,就欲出来迎接。
但又恐怕是个邪鬼敲门,故此拾一块断砖,把钟打一下压惊,方敢出来。老师傅请起,地上凉。”
那唐僧方然正性道:“原来如此,险些儿唬杀我也!你带我进去。”
那道人引定唐僧,直至三层门里。
这里面,比外边甚是不同。
但见那青砖砌就彩云墙,绿瓦盖成琉璃殿。黄金装圣象,白玉造阶台。
朝闻四野香风远,一股香雾绕中庭。
唐僧奇道:“咦,你们这寺庙倒是怪!外面破败让人可怜,里面金碧辉煌有料...你这般将锦衣穿里面,外边罩破袄,到底为哪般?”
道人笑道:“老师傅有所不知,这山中多有妖邪强寇,天色清明,沿山打劫,天阴就来寺里藏身。
被他们把佛象推倒垫坐,木植搬来烧火。本寺僧人软弱,不敢与他讲论。
因此,把这前边破房,都舍与那些强人安歇。
我等僧人重新另化了些施舍,盖得这一所新寺院。清混各一,两不相干。”
唐三藏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就好比遇到那穷横穷横的租户,房主只得将那旧屋与他,任凭他墙上钉钉、地上钻洞,只求不要招惹麻烦。”
“是极是极。”
道人笑道:“正是此理!”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正行进间,又见山门上有五个大字,乃“镇海禅林寺”。
举步跨入门里,忽见一个和尚迎面走来。
头戴左笄绒锦帽,一对铜圈坠耳根。身着颇罗毛线服,一双白眼亮如银。手中摇着播郎鼓,口念番经“咕噜噜哈西嘛哒”。
不是本地口音,因此唐僧听不真。
这是西方路上喇嘛僧,虽同属一门,但经法不一样,也就形同陌路了。
那喇嘛和尚,走出门来,看见三藏眉清目秀,额阔顶平,耳垂肩,手过膝。
好似罗汉临凡,十分俊雅。
三个字:好看!
他走上前扯住唐三藏,满面笑嘻嘻的与他动手摸脚,摸他鼻子,揪他耳朵,又伸手摸唐僧的锃亮光头。
喇嘛原本是以此行动,表示亲近之意。
但被唐僧抬腿一踢!
顿时把那喇嘛,给生生踢飞出去十几丈远!
“娘稀匹!贫僧的光头,也是你能摸的?”
唐僧又气又怒:“贫僧自持一向刚正,你休息掰弯于我!”
喇嘛被踢的倒飞而回,“噗通”一声,撞在廊柱上,啊啊哟哟半晌不能起身。
那道人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扶起,扭头对唐僧道:“老师傅休怒!主持他不过是,想与老师傅摩顶赐福尔。
多少信众,这还求之不得哩!并非有意冒犯老师傅。”
唐僧一听,心知错怪了这位倒霉的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