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胆子大，一面说着，也就一面跟着要出门去。奶妈见芷若走了，即便心下害怕，也依旧赶紧跟着走了出去。待得她到了楼上，走到逸珠的屋子外头，就问道：“逸珠，你睡了没有？”

这个时候逸珠就从屋子里止了哭声，不过抽抽搭搭哽咽着出来开了门，显然她瞧见芷若也十分意外，一时咬了咬牙，便请芷若进屋内说话：“白日里躺太多，夜里就睡不着。况且这肚子有些大了，总归左右躺着也不是很方便。不过你这会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同大哥一道在屋里歇着么？”

芷若笑了笑，而后轻叹了一声：“也是个不归家的，近日看着比较忙，我倒是也不是时常能见到你大哥了。方才我听你好似是唤了姚妈？”

逸珠自顾着坐到床上，一面抱怨道：“我不过是想喝杯茶水，哪里晓得，叫了两声也没人理睬，现在倒是也不觉得口渴了，不是很想要喝了。”

“你不过是口渴，小事一桩，倒是不用同我们客气的。”芷若一面说一面就转头对奶妈道：“奶妈，你去拿壶热水来罢。”

奶妈一下楼去拿茶水，这就把睡梦中的姚妈给惊醒了，连忙也跟着上楼伺候。待得姚妈定睛看这屋子里的情形，一下也便心里有了数。

“二小姐，您叫我呢？可有什么吩咐？”老妈子连忙躬身问道。

逸珠睨了眼奶妈带上来的热水，冷笑一声：“你倒是睡得踏实，怎么唤都没有答应的。我倒是不敢劳驾你了。”

姚妈道：“诶哟，二小姐这样说是折煞我了，我是真的知错了。今夜夜里舒爽，我就睡得沉了一些，您一叫，竟然什么也没听到，这也实在是不该。”

说到这里，就听着门外响起了几声动静，逸珠走到门边，就看见阿娘来了，这一时便嚷道：“阿娘怎么也来了？都这个点了呢。”

程老太太在灯光之下，对孙女浑身上下一看，接上又牵着她的手握了一握，笑道：“倒不怎么样，我在屋子里头，听见你开门关门，好似许多人来人去的，倒是吓了我一跳。”

说着话，程老太太就走进门去，看见了芷若便道：“怎么你也在这儿？你们俩难不成是夜里约了赏月？”

芷若笑笑：“我不过是随处走走，就听见逸珠在叫人，想要讨杯水喝。我看下头也没有什么动静，就亲自送了一杯过去。”

程老太太一听，就竖起眉头对老妈子道：“如今逸珠到底是有身孕的，也很难得回娘家来住上一阵，自然也该多费心思，多留心才是。怎么也不该这样睡死过去，说到底，这逸珠就是嫁出去了，那也还是咱们程家的二小姐！”

老妈子连连称是，这个时候程老太太就看见，芷若只穿了一件单衣，不由得说道：“怎么穿的这样少，怕是又要受凉了呢。”

芷若低头一看，不过笑笑：“刚才出来的时候没察觉，就穿了点衣服就出来了。实在是有些在穿着上大意了，到底还是阿娘细心呢。”

程老太太道：“平日里，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到底是你们年轻人自由。可是这会，你还是得保养好身子了，万一怀孕了，自己又不知晓，还受了凉，那才是天大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