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的话一出，直叫程老太太噎着说不出话来。逸珠自是看不过眼，又想要出来说上个几句，一下就被逸之拦住了去路：“逸珠！”

程逸珠知道，逸之这是有要维护芷若的意思。

芷若斜眼看逸珠，不过冷笑了一声，对着在场诸人道：“我同逸之之间的事情，我想也没有必要同你们件件交代清楚，这到底是我们的私事。可是若是真是经过什么大的争吵，那决裂了也痛快。我想，我们如今是到了吵架都觉得困难的地步了，或者说是沟通很难。夫妻坐到了这个份上，也就实在是很难维系下去了。”

逸之道：“有什么话，我们还可以私下再商量，你何必这样冲动，在报上刊登这样的启示，你这不是不给咱们留退路么？芷若，我就问你一句，你就真的丁点都不愿意回头了么？”

芷若道：“逸之，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是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只好主动提出离婚离开程家。我知道，这样一来，事情很不体面，可是你也得理解，处于我的位置上，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我一天不走，你就一天不痛快。既然不痛快，你就更不愿意归家了，这样对咱们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我如今想开了，只有离婚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程老太太道：“你如今说的头头是道，我倒是说不过你，不过你与逸之，从前说起来是很合得来的。瑞生还在世的时候，你们不是琴瑟和谐还十分要好么？怎么如今说起来，倒是跟仇人见面似得了。芷若，你要知道，逸之可没有对不起你。”

芷若笑笑：“是了，我想在座的诸位心下都在想着，逸之对我甚好。是我苏芷若不识好歹，硬要离婚，可是我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在先，是不是？”

这一下，将大家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程老太条被说中了心事，一时脸上也泛起不自在的红晕来。老太太不出声，自然屋内一时寂静，更没人愿意率先开这个口。

“我究竟经历了什么，遭受了什么，我想说不说，是我的自由。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我，我也实在没什么好多费唇舌的。正好，我与逸之之间没有孩子，倒是分了干净。至于那绸缎铺子，一概的股份我也不要了。是卖是留，全凭逸之自己处置。我来程家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走了也便干干净净走，我想这样，谁也没有意见吧？”芷若极其疲倦地说道。

程逸珠挺着肚子道：“嫂子，别说我说的难听，你口口声声说要离婚，是大哥逼你呢？还是你在逼着大哥？”

程逸之低声斥责了一声：“逸珠！”

程逸珠撅嘴道：“怎么，就由着她一个人在这儿胡说八道，就不兴我说一两句公道话了？好了，大哥，要我说，你们这样过下去，你也实在是憋屈的慌。很显然，嫂子从来就看不起你，觉得你与她在一块，倒是拉低了她的身段。不如你就放她走，这样自己心下也能痛快一些。阿娘呢，也能眼不见为净，大家也少些争执。”

芷若已经不想在在这里荒废时间了，于是转过身便准备要走。逸之终于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就拉了芷若的手要往外处走。

芷若挣扎了一番：“程逸之，你放手！”

逸之面色沉沉，也不答话，不过一味拉着芷若走着。芷若一时急了，一下便又要拦腰来个过肩摔。

逸之一闪，也便躲了过去：“以前我是想，不好同你这个小女子计较，也便让着你。你还真以为我一个大男人能由着你随便摔么？你学的那点自卫的玩意，我早就学过破解法了！”

说罢，逸之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狠狠地拽着芷若的手，一下就把她拦腰抱到了怀里。他的一双眼睛如若被火烧出了两个黑洞，沉沉地盯着芷若，眼里有些什么，倒是什么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