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桌面站了起来,表情有些似笑非笑地看向阴晴不定的池黎。
红唇一勾,语句清晰:“我倒要看看,我一个正儿八经的平民百姓能犯你池将军的什么法。”
*
束之桃第一次来牢房,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脏乱臭要好一些,起码走道上没有明显的异味。
将她推到一个昏暗的小隔间里,池黎脱下头盔丢在陈旧木桌上:“到了这里,你还能嘴硬?”
这群士兵的力气都很大,稍微一腿,束之桃就如一根小羽毛一样被风吹到了远处——
撞到刑架停下来,双手被缚,她勉强站直了身体。
接着墙上微弱的灯光去看池黎的轮廓,束之桃问:“你要对我用刑吗。”
“如果是呢?”
“那你随意啊。”束之桃耸耸肩,“我这人虽没吃过大苦,但也没那么懦弱。”更何况系统可以帮她屏蔽伤害。
她对池黎的忍耐早已到了限度,他是男主也好,是主角也罢,看不爽他就是看不爽他。
“你不怕我对你的刑罚与男子不一样吗?”
束之桃起初还不明白池黎的话有什么含义,等到他指向一直跟在身边的几个人影,束之桃瞳孔一缩。
池黎时刻关注着她的表情,当即笑道:“怕了?”
“…… 难道池将军觉得,我受重刑不会想死,被侮辱就想死了?”
束之桃头一回在池黎面前笑得直不起腰,她甚至要撑在一旁血迹未干的刑具才能站稳:“池将军太高看我了。”
“只一条,无论是你要对我用刑也好,还是做别的也好,你告诉我我犯了什么罪。”
“否则池将军,我家里人还在呢,用钱砸也是能把你砸下去的。”
“……区区商人之女也敢对本将军不恭敬!来人!”
他越是激动,束之桃越是要说:“你池黎池将军是陛下的子民,我束之桃商人之女也是陛下的子民,我愿意对你恭敬是看在你为国争光建功立业,不是看在你耀武扬威屈打成招!”
池黎猛地上前几步,掐住束之桃的脖子抬手便要甩她一巴掌——
“慢。”
听着这尖细阴柔的声音,池黎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两个亲兵低下头相互嘀咕:
“陈公公来这里干什么?”
“小声点,他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儿。”
“……”
池黎松开了束之桃,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抱拳道:“陈公公。”
穿着绛紫色长衫的白净太监仅仅是乜了乜他,阴阳怪气笑了几声:“池将军这几日是闲得很哪,审讯都得自己来了?哟,这不是个姑娘吗?”
陈公公慢悠悠着步子走到束之桃面前,拂尘挑起她的下巴:“是个漂亮人儿,裴华涟眼光不错啊。”
“……”束之桃。
见她一脸茫然,陈公公笑了笑,拂尘放下:“行了池将军,别闹了,把人放了吧。”
“闹?”
池黎言语中暗含怒意,对他这般游戏的态度十分不喜:“陈公公在说什么话?”
“将军觉得,是我说的话中听一些,还是太后她老人家说的话中听一些?”陈公公面上还是个笑模样,眼底却一冷。
他一只手朝着另一只手的袖子里摸去:“池将军想看太后懿旨,也是看得的。”
“可是陛下——!”
“池将军说话三思啊,”陈公公不急不缓打断,“陛下给了你什么信物?非要我说池将军捏造陛下旨意,才肯罢休么?”
“!”
池黎表情破裂了几秒,陈公公仍是笑着:“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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