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华涟从被亲生父亲毁了容貌、断了仕途那天起,每天都在不断往上爬。
他拥有的东西几乎年年要翻个倍,他惜命,他绝不想稀里糊涂地死——享受于生死边缘线的刺激感,却不会真的把命搭上。
他不能答应束之桃,他不会那样轻易死去。
他也不会让她死。
所以他只是伸出双手,一寸寸抱紧眼前这截细细的腰肢,嗅着她身上自带的一些甜香气,什么也没承诺。
*
当天夜里,束之桃乖乖被他牵着回了主屋里,不过两人啥都没发生,单纯地盖着被子聊了会天就睡觉了。
——在她的印象中是这样的。
至于男人在她睡着之后做了什么,早一步比她醒来又做了什么,束之桃是全然不知的。
而系统有宿主保护机制,倒是看得没有那么清晰。
第二天一大早,云魄手上的伤‘也好了’,也可以陪束之桃吃早饭了,还能陪着她一同去裴华涟的铺子里转转了。
“看见夫人跟主子和好,云魄真是打心底里高兴。”
“……本来就没咋闹脾气么。”束之桃小声嘀咕。
云魄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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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华涟给池黎使了不少绊子,而池黎也在算计裴华涟——总体来说是裴华涟略胜一筹,因为他的阴谋诡计池黎在边关不曾见过,自然也无法防范。
直至前几日皇帝最宠爱的十七皇子暴毙,池黎非说其中与裴华涟有牵连,求皇帝让自己戴罪立功。
这命令不是皇帝同意的,是十七皇子的母妃宋妃逼着皇帝答应的。
之所以是逼,是因为宋妃的脑袋都要撞到宫殿里的柱子了,不拦不行。
当系统提示束之桃说池黎破釜沉舟要发疯了——
某天晚上,他就带人围了丞相旧邸。
【束之桃:裴华涟人呢!!】
【棕熊:……地图上显示,他离这里非常远,可能是跑路了吧?】
【束之桃:啊?】
她愣住了。
早上裴华涟是说有事情要办,可能会到明天早上,束之桃以为他单纯忙,还催着他出门,没有多问。
但系统这个说法肯定是胡言乱语,裴华涟的家还在这呢,跑啥啊。
【棕熊:你怎么知道裴华涟没有收拾财产?说不定早就……】
【束之桃:闭嘴啊啊啊啊!你不怕他归位后打死你咩!】
【棕熊:我开玩笑呢,主神大人绝对去搬救兵了。】
池黎一脚踹开门,看见偌大一个屋子里只有束之桃主仆二人,心中不免一个咯噔。
——那厮不可能提前得到风声?!
他自然知道束之桃就是裴华涟娶回来当摆设的,两人连同房也不曾,更别说什么夫妻情谊了。
裴华涟那见钱眼开的商人多半是瞧上了束家的家产,对束小姐本人怕是嫌弃至极。
“你要做什么。”
束之桃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身边站着云魄。
她手中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懒得看破门而出的谁,自顾自喝了一口茶水。
“……裴华涟人呢?”
“他出门办事了,池将军若有要事,可以派人快马加鞭传信。”
“哦?犯了事就跑了?”
“池将军说话要讲证据。”那人忽而重重将茶杯摁在桌面上,一双眸子横了过来,潋滟中带着丝丝压迫,“天子脚下,罪名还由你乱扣不成?”
“本来不想带走你的,现在看来——”
池黎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带走!”
云魄:“夫人!”
那一身红衣的人却抬了下手,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两声。